“你这个大忙人，还来看我？”
不饿。她擦擦嘴巴๒，喝了一口冰水。“我等会儿回学校，下礼拜还有考试，我回去复习。”
“你知道，我跟谁搭档？”
“果然不错。”侍者送上来打开的椰子，菲喝了一口，“好喝。”
“嗨，奔三十的人了，早结婚，早生孩子，他长大了，我还不至于太老，还有力管教。”
“长了15斤。”
“小事。”
我从来是个俗人，有着俗气的品位和快乐。
我们聊的多是小时候那ว点事，他这人说话虽然，不过还真挺有趣，酒过三巡，我们说起乔菲。
我自己้遛遛达达地离开那里，心上眼里都是他的样子。
她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今天做点什么吃？”
她看着我，我们额头相贴，我最爱她的眼睛，此刻雾气氤氲，我伸舌头舔她的嘴唇：“现在。”
“拿出去也照样是帅哥。”
旭东很享受，眼神如影随形。
大夫总是喜欢抢白别人的。我想。
首映之前是酒会，我到的时候，旭ຓ东已经到了，身边是电影的女主角吴嘉仪，我在报上看过她的照片，本人要年轻一些，不过她抹着很厚的妆容，样子也不像镜头上那般惊艳。态度很是大方，跟我握手：“你好，家阳，旭东经常提起你。”
“我都回来一个多星期了。怎么เ样，吃得消吗？”
我吃准了这个人一点法语也不会，虚张声势地说。
这时是礼拜二上午11้时，距菲离开那家宾馆一天半的时间。距我出访加拿大两天的时间。而我在两个小时后，登上去沈阳的飞机。
“如果有什么困难，请来找我。”我说。
我看见她慢慢转过头来，然后，我们都愣在那里。
不过。
“我是谁？”
旭东在我眼前摆摆手：“想什么เ呢？”
每个人都有许多个“第一次”，这是我第一次做翻译，发了一身的汗。我觉得这个ฐ工作绝对可以在三九天驱寒。
“别装啊，小子，我玩这个的时候，你还啃数理化呢。”
我像这个报告厅里大部分的女生一样，眼不愿眨了，心飘得远了。
“去哪儿？”
“回去。”
“算了吧，程家阳。”我说，“那不是我的地方。”
“我有话跟你说。”
“以后还有时间。今天，太慌乱ກ了，咱们都一样。你看，这还在我的学校里啊，你怎样瞧不起我，也请在这里给我留一些面子。我还要在这里待上一年。”
我感到他的手渐渐松开。
我的那只胳膊终于获得自由，看一看，上面是被他按出来的血红的印子。
我站起来，慢慢离开。
就要离开场了，我听见身后传来程家阳沙哑的喊声：“乔๒菲！”
五一节的假期里，我吸着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这个男人对我的好，是让人感动的，可我越来越多地感到来自他的压力。
我知道，我们应该长谈一回，但我要选择一个好的时机，我要把事情跟程家阳说清楚。
未待我选择好一个合适的时间，另一件事情突然发生。我终遭重创。
假期结束的第一天下午，系主ว任王教授让我去办公室找他。我以为是要布置我参加全国法语演讲比赛的事，将写好的稿子一并带了去找他。
去了之后发现，辅导员也在。
主任见了我，并没有好脸色。
我坐在沙发上，辅导员指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对我说：“乔菲，你坐这里。”
我正寻思发生了什么，他们将一张传真摆在我的面前。
二号的黑体字符，清楚地介绍了我在前一年在夜总会“倾城”当坐台小姐的行径。言辞犀利ำ，语势压人，以一句“是可忍，孰不可忍”结尾，是谁这么恨我入骨？
主任说：“乔菲，我一直觉得你是好学生．．．．．．”
我的脑袋里面一片空白。
不过此人要害我，却没有下杀手。
只发传真，没有真凭实据，足够我名誉扫地，却不至于被学校除名。
主ว任说：“当然我们也不会信一面之词，不过乔๒菲，你从此之后要小心了。哦，演讲比赛的事，你先不用准备了。老师做这个决定，事出有因，也请你理解。”
当然我理解，有丑闻的女生，是所有学校的禁忌，哪能代表学校再去参加全国比赛。
我向主任行礼，道谢，离开他的办公室。
找到最近的一个角落，给程家阳打了电å话：“你现在出来，我要见你。”
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在约好的咖啡厅见面。
我先到的，他从外面进来的时候，额头上有亮晶晶的汗水，他的眼角贴着创น可贴。
程家阳坐在我对面。习惯的松一松领带。他看看我，他又瘦了，脸色从来没有的白，白得让人可怜。
我的心在这一刻又酸又软。
程家阳
“你好些了吗？”菲对我说。
“嗯。”
她的手放在桌子上，手指修长，指甲透明。
“我在等你的电å话。”我说。
“家阳，今天发生了一件事。”
我抬头看她。
“有人发传真给王教授，告诉他，我直到去年都在‘倾城’坐台。”
我此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最近的日子过得很糟糕。”她继续说，“我没招惹谁，现在被整成这副样子。
程家阳，我们分手吧。”
她终于对我这样讲。
那天下着大雨，我自己้回到“中旅”大厦附近的小屋，身心疲惫，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