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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定风波

前日接到青州林氏族长林非的手书,斥责其剿匪不力,目前林氏门阀实力已大不如前,大业六年送进里的林氏秀女们至今也没见那位召幸;剿匪一事再不抓紧,传到เ正在河东避暑山庄避暑的那ว位耳朵里,恐怕整个林氏都会受牵连。绿水匪帮的压力,再加上家族压力,使林建本来就有的八字眉更加的苦相。

开元五年622年春,元懿围困建康城,南楚后主秦怡城头乞降,并令十四万南楚将士卸甲投降,元懿封存府库,将后主秦怡及其皇后等人带返长安。

文里面很多设定,都是我十年织梦中ณ还残留在记忆里的东西。

后面几卷的名字也有初步构思,如“隐龙游;隐月盟;隐遗爱……”

到得骡马镇东一家破败院落前,秦连两人还未下马,门已应声而开。一瘸腿中年男子拄拐而立,虽然衣着陋,却多出了几分斯ั文,看着比连青云年轻许多。

秦思忘望见此人开门,眼神一亮,低声笑道:“齐伯伯,我找到连叔叔了,你可相信我本事了罢?”

这中年男子正是当年南楚江陵府尹齐勉之,把两人迎入门内,小心上好门闩,又撵着两人把马拴好,进屋坐定,方望连青云道:“连老弟多日不见,一看便知今天是杀了人了。”

连青云不耐烦道:“今儿确实劫了货船,死没死人却不知道,谁让他挡老子财路!我说勉之,你也๣太过小心了,我来一趟,你就紧张成这样,不就怕人知道你暗通匪寇?依我说,赶快收拾收拾把你这破房子烧了,跟我上山是正经。小郡ຉ主今天也在,不妨打开天窗说句亮话,咱们当年同是和靖安王守城的交情,被人亡了家国,本不该受这大燕的鸟气,你还怕做弟弟的寨子里少你一口吃的不成?”

齐勉之却微微一笑置之不理,向秦思忘揖了一个大礼ึ:“小郡主果真聪慧,林建削尖脑袋都找不到เ的土匪头子,竟真被你找着了。”

思忘赶忙摆手:“齐伯伯千万别对我做这么大的礼,我已经不是什么南楚小郡主ว了,说白了从七年前起,就只不过是个被人瞧不起的丫ฑ头罢了。至于连伯伯,只需要在灵芝峡口守株待兔即可,林建找不着,全怪他自己้胆小怕死,将我和他比,您这可不是瞧得起我。”

齐勉之看秦思忘提及往事言辞利ำ落,毫不带伤怀自怨之ใ色,心中愈发觉得这小郡主七年来成长不凡,更坚定了自己的打算。此时天色已๐然暗黑,屋内一灯如豆,便起身张罗出早已备好的酒菜,请连秦二人坐定,开门见山向连青云说道:“连老弟,不瞒你讲,勉之不上灵芝峡并非明哲保身胆小怕事,只是有所为ฦ有所不为。当年江陵城破,你我苟存至今,已是对不住当初ม长眠九泉的弟兄,必然要整点更大的动静,才不枉费这七年的苟延残喘。当今天下因为元懿好大喜功,挖运河、征突厥、高句丽、吐谷浑,搞的民不聊生,正是咱们做大事的好时候,要做,咱就做的轰轰烈烈,别做什么小小匪首,如今知晓秦彤小世子和小郡主ว还在,南楚有后,咱协助小世子一起搅了这燕家天下,才不辜负当年靖安王对咱的知遇之恩。”

秦思忘一直没有动筷,眼睛紧紧在连青云和齐勉之脸上梭巡ำ,当听到齐勉之提起靖安王时,眼瞳微微睁大一些,转向齐勉之望了望,又轻轻低下头。

她奔波一天,此时稚嫩脸上已๐有风霜憔悴之色,只是一双眼睛在昏暗灯光下愈发深幽,望之不似十七岁年纪。昏暗中ณ,她伸手悄悄抹掉眼帘一滴泪水。是的,这是她的使命,替哥哥秦彤前来寻找南楚故国旧日的文臣武士,图谋复国。在十余日前๩,她就已奔波至定州,寻找到齐勉之,定下了回南集结旧部的事宜。当年元虎因丧子之痛将南楚降将尽皆屠戮,也๣给大燕江南之地埋下了沸腾民怨。江南领秀之ใ地,不乏才子佳人,也๣不乏锦绣谋士、热血少年,他们蛰伏多年,只待应时而动。

连青云疤脸轻轻抽搐,心中ณ热血被齐勉之一席话搅得一阵翻腾,他望了对面少女一眼,举起酒碗一饮而尽:“齐大哥,说罢!你想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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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在定州府衙长吁短叹的林建自然不知道,大燕帝国的天下从今夜开始崩塌,风云汇聚,烟尘乍起,一个全新的动荡年代马上就将来临ภ,而他和青州林氏,注定是旧世界的第一缕灰。

同在此时,一支黑影翩若幽燕,翻越定州城池,投身绿水河灵芝峡畔。夜晚的灵芝峡,山势巍峨,往年绿水河在两岸青山夹缝中奔腾,声如十万奔马,此时却只是夹着泥沙缓流无声,扑面泥土气息中ณ夹杂着丝丝凉意。

一男子长身立于此间,已有许久。夏日晚风拂动衣衫,他抬头望了望星空,计算一下时辰,从袖中出一件小巧物事,轻轻一扬,夜空中消เ无声息的高高绽放出一支银白焰火,恰恰是一柄长剑形状,停顿ู半晌后消เ失。

片刻之后,从定州城赶来的身影如燕投林,从绝壁翩然而下,单膝跪拜:“风行玄武坛危月堂主ว唐涛๙,参见总坛主ว。”声音虽刻意压低,却坚定明亮,竟是女子。

男子侧身受了半礼,温和笑道:“半年不见,紫衣不必多礼。”

女子起身:“总坛主ว久等了。”

“正是时辰,怎么算久等。定州大旱,缺水少粮,日子不大好过吧?”

女子轻笑一声,语音里隐有傲气:“有什么难处,能难得过我唐涛。总坛主放心,弟兄们都好得很。”

“恩,”男ç子俯身席地而坐,“讲一下定州情况吧。”

女子亦随之席地而坐,手指向黑黢黢的连绵群山:“我们所在地方,就是绿水河灵芝峡,连青云的青云寨就隐于其中ณ。定州府尹林建来搅过几次,但他胆小怕事,徒劳无功。连青云即是当年南楚靖安王手下一参将,流落至此,此人豪爽骁勇,却略欠智谋,只他一人的话,恐不能谋大事,但区区定州ะ之乱,他还是有这本事的。至于齐勉之,这人曾是江陵府尹,是个人才,虽为ฦ文官,却很有军事才能ม,是靖安王秦畅幼时伴读。江陵之战时秦畅焚城殉国,他死守江陵朱雀门,掩护南楚最后一支力量突围,是以很多南楚旧将皆得他恩惠保住命流落天涯。虽然当年江陵大战时断了一足,行走不便,但齐勉之却在南楚亡后,游历天下,风行众多堂口皆存有他的游历记载。大业五年,齐勉之到了定州,从那安顿下来,不见有何异常。连青云来定州落草后,曾来寻过他,劝其入伙,他虽未接受,却悄悄帮过连青云出过几次主意,所以,连青云还是相当信任他。”

男子微微沉吟:“据轸水堂消息,江南已๐有异动……”

唐涛冷笑道:“元懿东征西讨,以为江南富庶,几次征讨十之六七的军粮都是从江南征来,又为ฦ运粮开挖什么劳什子运河,这么强剥都没异动的话,那ว老百姓还真成了木头。”听她直呼大燕当朝皇帝名讳,男子也不以为忤,继续道:“轸水堂消息,当年秦畅庶子秦彤已派胞妹前来寻连齐二人。”

唐涛微微额首,语气中颇有赞许之意:“那小妮子十多日前已到定州ะ,今晚正和连齐二人齐聚,结果如何还得明天方能知晓。”

“看来这小郡主有两下子,紫衣竟然有那么些瞧得上她。”

“只不过是觉得她和我自己้少时有些像罢了。”紫ใ衣女子讲罢,闭口不言。

良久,男子笑道:“若是像你年少时,那天底下又得多多少男儿惭愧。燕回现在何处?”

“燕回公子……一个月前在江陵。”唐涛难得露出迟疑ທ之色。

“一个ฐ月之前……”男子在暗夜中苦笑:“看起来,朱雀坛各堂口又失了他踪迹。算了,及时通报各分坛,如发现燕回,务必将他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