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总过奖了。小毕红着脸说。
时，我的心中，产生的是种莫名的激动。这艘船已经不是七十年代那艘土造的机器船，
的份上，您就高抬贵手，放我们马吧姑姑，俺家世世代代念您的大恩大德
批斗大会上的胡言乱语，我的心就凉了——我坚决地说：不，我不去，这里的工作离不
持不懈的努力，赢得她的心。
才26啊。姑姑说：大点好，大点知道疼人。我说：小狮子是挺好，但王肝迷她十几年
就只能像老娘们样蹲着撒尿了。
说，现在国共家亲了，我飞过去人家也得把我送回来呢。
撞着墙壁，嘴里念叨着些含混不清的话语。
他在神龛前自省忏悔祈祷。
些伏在她身上的青蛙像泥巴样纷纷地落在地上。而还有很多的青蛙牢牢地抓住她的衣
服头发，有两只用嘴巴咬住她的耳垂，好像两个可怕的耳饰。姑姑往前奔跑，地面的
吸附力不知为何突然消逝。姑姑说她边跑边抖动身体，同时还用双手在身上撕扯着。
每抓住只青蛙时她都会发出声尖叫，然后将它们猛地摔出去。她说从耳朵上往下撕
那两只青蛙时，几乎把耳朵撕裂。它们牢牢地叼住耳垂，像饥饿的娃娃ใ叼着母亲的奶头。
姑姑边嚎叫边奔跑，但身后那些紧紧追逼的青蛙却难以摆脱。姑姑在奔跑中回
头观看，那景象令她魂飞魄散：千万只青蛙组成了支浩浩荡荡的大军，叫着，跳着，
碰撞着，拥挤着，像股浊流，快速地往前涌ไ动。而且，路边还不时有青蛙跳出，有的
在姑姑面前排成阵势，试图拦截姑姑的去路，有的则ท从路边的草丛中猛然跳起来，对姑
姑发起突然袭击。姑姑说那天晚上她原本穿着条肥大的黑色绸裙ำ，但那裙子，被那ว些
偷袭的青蛙条条地撕去了。姑姑说那些撕得了长条绸裙ำ的青蛙，便口口吞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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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直噎ດ得举前爪挠腮，打滚露出了白肚皮。
姑姑说她奔跑到河边，看到那座在月光下闪烁着银光的石头小桥时，身上的裙子已๐
经被青蛙们撕扯干净。姑姑几乎是赤身捰体跑到了小桥上，与郝大手相逢。
我那时根本顾不上什么羞耻，也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几乎是光着屁股，姑姑说，我看
到个披着大蓑衣戴着大斗笠的人坐在小桥中央，手里团弄着块银光闪闪的东西—
—后来才知道，他团弄的是块泥巴。制作月光娃娃，必用月光泥巴๒。——那ว时我根本
没看清他是谁，无论他是谁，只要他是个人，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姑姑说她扑到เ那人怀
里，使劲地往他蓑衣里钻，前胸ถ感受到那人胸膛的温度，背后是青蛙的那种腥臭逼人的
湿凉，姑姑说她喊了声：大哥，救命，便昏了过去。
姑姑的长篇讲述，让我们感同身受，脑海ร里浮ด动着那成群的青蛙，脊梁上泛起阵阵
凉意。摄像机给了郝大手个ฐ镜头，他还是那样泥塑般静坐不动，又穿插着出现了几个
泥娃ใ娃的特写，和那座河上小桥的远景，镜头又对准了姑姑的脸，姑姑的嘴巴。姑姑说：
等我醒来时，已经躺在郝大手的航上。身上穿着男人的衣服。他双手捧来碗绿豆
汤给我喝，绿豆的香气使我恢复了理智。喝了碗汤，我出了身汗，身上许多地方灼
热痛疼，但那种冰冷黏腻让人忍不住要嚎叫的感觉逐渐消เ失。我身上起了层疱疹，又
刺又痒又痛，随即是发高烧，说胡话。我喝着郝大手的绿豆汤闯过了这关，身上褪了
层皮，骨头也隐隐作痛。我听说过脱皮换骨的故事，知道自己้已๐经被脱皮换骨了。病
好之后，我对郝大手说：大哥，咱们结婚吧。
讲到此处，姑姑已是满脸泪水。
接下来，节目里展示了姑姑与郝大手携手制作泥娃娃ใ的内容。姑姑闭着眼睛，对同
样闭着眼睛手握团泥巴的郝大手讲述：这个娃娃ใ，姓关名小熊，他的爹身高米七
九，长方脸，宽下巴，单眼皮，大耳朵，鼻头肥，鼻梁塌；他的娘，身高米七三，长
脖颈，尖下巴，高颧骨，双眼皮，大眼睛，鼻头尖，鼻梁高。这孩子三分像爹，七分像
娘在姑姑的讲述声中，那个名叫关小熊的男孩从郝大手手中诞生了。镜头给了这孩
子个ฐ特写。我看着这个面目清新า但带着种难以言传的悲凉表情的孩子，不觉中ณ泪
如泉涌
五
我陪着小狮子，去中ณ美合资家宝妇婴医院参观。小狮子直想到这里工作，但苦于
找不到门路。
进大堂，我感到这里不太像医院，倒像座高级的会员俱乐部。虽是盛夏，但大
堂里冷气飕飕，凉爽宜人。耳边飘荡着优美轻柔的背景音乐，空气中散发着新鲜花朵的
清香。大堂迎面的墙壁上，镶贴着这所医院浅蓝色的院徽和八个ฐ粉红色的大字：生承
诺，满怀信任。两个ฐ身穿白色大褂头戴白色小帽的漂亮女子，正在那里接待顾ุ客。她
们笑容可掬。声调温柔。
个身穿白大褂戴副白边眼镜的中年女子，走到我们身边，亲切地问我们：先
生，女士。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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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没什么，随便看看。
那女子把我们引领到大堂右侧的休闲区，那里摆放着宽大的藤编座椅，椅旁的简易
书架上插满了与妇婴有关的豪华杂志，桌前茶几上，摆放着印刷精美的医院简介图册。
那中年女子从饮水机里为我们接来两ä杯冰水。便微笑着离开了。
我翻开资料，看到位额头明亮双眉修长目光和蔼鼻架无边眼镜牙齿洁白
整齐笑容慈祥的中年女医生形象。她的胸前佩戴着印有照ั片的胸ถ卡。她的左ุ肩上印着：
中美家宝妇婴医院是座您理想中的新型妇婴医院，这里不会有冰冷的感觉。这里洋溢
着温暖和睦真诚家庭的氛围，您体验到的将是种真正的贵族化服务她的右
肩上印着：我们将严格遵守世界ศ医学协会九四八年日内瓦宣言，我们凭良心和尊严行
医，我们首先考虑的是病人的健康，我们保守所知道的病人的切秘密，我们将全力维
护医务界的荣誉和高尚的传统
我偷眼看了眼小狮子，发现她边翻看医院的画ฑ册，边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我翻开了下页，看到เ个给人稳重可靠感觉的妇科医生，正用根皮尺，量着
个孕妇高高隆起看上去十分光滑的肚皮。那孕妇长睫毛高鼻梁，双唇饱满娇็艳，面色红
润，无丝孕妇的疲惫与憔悴。行文字，越过医生的手臂，铺展在孕妇的肚皮上：我
们对人的生命，从其孕育之始，就保持最高的尊重。
个中等身材头发稀疏身穿名牌休闲服装的男子，步履轻快地走进大堂，从他
充满了自信的脸部神情和他微微腆起的肚子上，我知道这是个有身份的人，如果不是
高官，那就定是大款，当然，也可能既是高官又是大款。他的左手，轻轻地揽着位
年轻姑娘。那姑娘细高挑儿身材，柔软的腰肢在飘逸的鹅黄|色绸裙里摇摆。我的心微微
颤，认出了她是在袁腮和我小表弟的牛蛙公司当办公室主任的小毕，那ว个多才多艺的
小毕。我慌忙低下头，用手中的画册遮住大半个ฐ脸。
翻开画册又页，在个隆起的漂亮肚皮的右下角空白处，有五个光屁股的婴儿并
排而坐。他们都往左侧着脑袋，仿佛有人在那个方向逗引着他们。他们的圆圆的额头和
腮部，构成条令人喜爱的弧线。尽管看不到他们的面部表情，但这条弧线是条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