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新作蛙——用文字为生命搭座神龛
自2006年生死疲劳出版后,作家莫言似乎进入了创作的冬眠期,直鲜有新作
问世。近日,沉寂了近四年的他终于推出了自己的第十部ຖ长篇小说——蛙。这部
小说被誉为是莫言“酝酿十余年笔耕四载三易其稿,潜心打造的部触及国人灵魂
最痛处的长篇力作”。作品以乡土中国六十年波澜起伏的生育史为背景,ไ讲述了姑姑这
个ฐ山东高密地区妇产科医生传奇而复杂的生,揭示ิ了当代中国知识分子灵魂深处的尴
尬与矛盾,闪烁着对生命强烈的人道关怀和敬意。莫言用文字为生命潜心搭建的神龛，
他在神龛前自省忏悔祈祷。
——编者
莫言年谱
1955๓年2月
多年。
生于山东高密，童年时在家乡小学读书，后因文革辍学，在农村劳动
1976๔年
1981年
加入解放军，历任班长保密员图书管理员教员干事等职。
开始创น作生涯，发表了枯河秋水民间音乐่等作品。
1้986๔年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
1้991年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鲁迅文学院创作研究生班并获文艺学硕士学位。
1้997๕年以长篇小说丰ถ||乳|肥臀夺得中ณ国有史以来最高额的“大家文学奖”，获
得高达十万元人民币的奖金。
2๐000年红高粱家族获亚洲周刊选为20世纪中文小说1้00强。
2001年檀香刑获台湾联合报读书人年度文学类最佳书奖。
2005年四十炮获第2届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杰出成就奖。
2006年出版第部章回小说生死疲劳。
20่09年1้2月，出版长篇小说蛙，创作手法别ี具格。
小说蛙简介
小说写到เ了“代孕”，代孕女陈眉姑姑原是很漂亮的女人，因为ฦ火灾毁坏了姣
好的面容，最终决定用代孕的方式去帮助家里帮助父亲渡过生活难关。莫言说，“我
是用看似非常轻松的笔调在写非常残酷的事实。这事实中ณ包含着重大的人性问题。孩子
生下来被抱走后，陈眉面临着精神上的巨大痛苦，当她决定‘我不要钱了，我要给我的
孩子喂奶’时，切已๐经来不及了。”
莫言说，“作家还是要勇于写灵魂深处最痛的地方。”蛙中的蝌蚪，为ฦ了个人
的前途，最终决定把自己้的妻子和差不多足月就要降生的孩子推上手术台，最终导致两ä
人的死亡。莫言的写作——尤其是长篇，长期以来被认为ฦ是泥沙俱下的，看似无节制的
语言狂欢背后，隐藏着机巧ู构思。然而，蛙的语言却平实简朴得叫人不敢相信。蛙
的结构有别ี于他以往的任何部小说，整部小说就是五封写给日本友人“杉谷义人”的
信，而最后部分竟是部ຖ戏剧。对此，莫言表示ิ，很多古老的小说都是用书信体来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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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这种写法甚至比第人称叙述还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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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生命的膜拜而非文学的献媚
蛙中姑姑的原型是莫言大爷爷的女儿,名从医5๓0多年的乡村女医生,ไ她的
生充满了传奇和悲剧色彩。在高密,不知道有多少个新生命经她之手来到这个世界,ไ所以
她被乡亲们视为“送子娘娘”,ไ她是个隐去了年龄和辈分的圣母级人物。可后来,她又不
得不在自己无奈的叹息声里中止个个幼小生命的成长发育,被视为ฦ杀人的魔王。
“姑姑的命运也带有悲剧性。她珍视敬畏生命,对强制性人工流产的做法有意见
却无能为力,内心遭受了痛苦的折磨和煎熬,ไ而姑姑从本性上说是对生命充满了尊重和
关爱。”莫言坦言作品中另个重要的角色剧作家蝌蚪身上有自己的影子,ไ“他其实
是5๓0年代中国男性以及知识分子的个缩影,在自我剖析和反思中萌生了对生命的期待
与虔敬。”
小说刚ธ刚推出即引起了众多争议。对此,有些人给予了崇敬的赞叹,有些人报以冷漠
的旁观。另外,小说中融入了大量国际化的细节,比如蝌蚪信件的收信人是日本作家杉谷
义人,ไ写作剧本的参照ั对象是法国著名存在主ว义作家萨特,小说中个重要人物角色的
家人具有俄罗斯血统,作品的个重要场景——堂吉诃德饭馆处处取材于西班牙文艺
复兴时期的名著堂吉诃德,等等。于是又有人据此尖锐地指出这是作家莫言向诺贝
尔文学奖的种“献媚”策略。
莫言戏称自己被“妖魔化”了,ไ“批评家在评论作家作品和文学现象时情可偏
理需正,我的写作始终是对中ณ国读者的种致敬。”在莫言看来,作家有权利也有责任书
写个人民族乃至社会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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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可耻的自我抄袭说“不”
莫言是位拒绝自我重复的作家,在上个月的次讲座中他曾语出惊人:“作家抄袭
自己比抄袭别人更可耻。”新作蛙正是他为实践“拒绝自我抄袭”承诺的艰辛努力。
蛙全书共分五部分,ไ分别以剧作家蝌蚪写给日本友人杉谷义人的五封信为ฦ引线,
引出的是蝌蚪对姑姑种种经历的回忆,这些内容看似为杉谷义人提供的平实素材,实际
上已经构成了部精彩的“原小说”。而小说的最后部ຖ分则跳出了蝌蚪的叙述,向人
们呈现了部ຖ九幕话剧,将作品推向巅峰之时爽利结尾,使人们久久ื停留在高峰的阅读
体验中。信件小说及戏剧ຕ融于体,大大丰富了小说的表达空间。
莫言说,蛙形式和内容的融合是渐进实现的。早在20่02年的时候这部ຖ小说的初ม
稿就写了15万字,初ม稿中ณ,ไ话剧不是个ฐ独立的呈现,各个ฐ要素被打碎了揉进小说,通过
坐在台下的剧作家蝌蚪观看话剧时激起的段段回忆勾连起姑姑生的记忆。“当时写
得很辛苦,为了弄清晰思路我不得不用三种颜色的笔来加以区分,写作的艰难势必带来
阅读的艰难,后来我便放弃了这种写法最终选择了现在的模式。我想应该尽量地使这部
作品回到เ朴素的叙述。所以最终采用书信体的结构和话剧形式的结尾,话剧ຕ结尾给朴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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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叙述插上两个翅膀。‘调整战术’之ใ后写作进行得非常顺ิ畅,写到后半部分甚至体会
到种高空中飞翔的感觉,酣畅ม淋漓。”
除了结构上的创新,人们也可以在蛙中ณ明显的感到莫言在语言方面的“脱胎换
骨”,ไ那种浸ฤ透着狂狷气息与不羁想象力的恣肆文字在新作里被默念了“紧ู箍咒”,“写
作中,无论对情绪还是文字我都是比较节制的,尤其是前半部分可以说中ณ规中ณ矩,平实到
了我所能平实的最高境界ศ。”
而蛙的最大创新则ท主要体现在姑姑这个人物形象的塑造上,她使人们首次触摸
了中国五六十年代乡村女妇产科医生的经历和灵魂,ไ还引发了读者深深的共鸣,是个
成功的“不重复”。“故事是很容易重复和衰老的,与农民工计划ฐ生育等这些时代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