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懂，军校嘛，就是规矩多，其实年轻人有点夜生活也很正常吧。”
再次上台的时候，林迁听见莫加正居高临下地对着全校人说：“那么，关于林迁的转学仪式正式开始。我作为布兰德皇家军校的一员，感谢贵校为ฦ我们培养了这样一位人才。”
“缪，我并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些事情，最初ม我也是想强行取用他的基因的，可是当莫加把他带回来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错了……你见过莫加对谁那么在意过吗？”
回想起来在比格纳的那间屋子里林迁就一直是这类造型，只不过那些衣服稍微合身点还能凑合着看，现在这副样子……莫加眉头越皱越紧。
他强压下后怕的感觉，抽着嘴角对莫加抱怨：“你就不能用艘好点的舰艇来接我吗？”
舰艇在莫加的操纵下撞上那艘海盗舰，舰身猛地发生倾斜ฒ，警报声立刻响了起来：“警告！警告！右舷损伤35%，建议立即关闭右舷辅助引擎！”
——安萨亲王，这位深得皇室信任，又颇有军部ຖ威望的亲王，让伊苏拉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内乱危机。
林迁认真地看着他，把他的一举一动与自己记忆中的人比较。
果不其然，转头就见门口进来两个军装少尉：“南达尔医生您好，少将命我们把这人带回去审讯，请您配合！”
“……”
擅自假设了这种可能性后，它悚然一惊——不行，要赶紧通知夫人！
昙族与悯族（悯序列ต高达70%ื以上的贵族）之间确实存在种族隔离，这不是种族歧视，而是有前车之鉴的。
林迁点头哈腰：“队长教训的是，我昨天太草率了，看到那种数据就以为是个ฐ高品相的晶石，没考虑到เ可能是个消耗了一半的合成晶片。”
南达尔又放心了些——少将至少还活着。
被一只**的手抓住胳膊，莫加本能地想甩开，可那只手非但没离开，还在他脸上摸了一把：“朋友，你在发烧啊，我还是带你去医院吧。”
比格纳的军部接到เ指令后立即前来支援，骚乱很快平息，却没有抓到暗杀者的活口。
他数零都数了好半天！那能买多少份咖喱鸡肉饭！还能买到最先进的便携终端，那种智能宠物型的！还有他在广告里看见的虚拟时光机，也许、也许他能回到เ那个ฐ零点，哪怕是虚拟的，他也要拼尽全力对张索说出最后的告白！
“所以，请您也不要对皇家研究院太过苛责了，也许他们已经尽力了，只是暂时无法满足您的要求。何况莫加少将年纪尚轻，还有很多机会慢慢来的。”
“咳，看在你处于特殊原因并且有心悔过的份上，这次就算了吧。以后如果遇到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我会尽自己所能ม帮助你的，西……林迁同学。”
不管怎么说，他要离开这个乱葬岗，还有，他需要一些蔽体的衣物。无论这是什么地方，他相信，只要有人类存在，那肯定是要遮羞的。
这次的捐精行动，要从两周前说起。
事实证明林迁完全是多虑了，莫加的课虽然没有什么เ激情，但每一个观点阐述得都非常精准，甚至会引经据典来加深他们的理解，就连对这门课最不屑的罗格都听得非常专心。
“作为布兰德的学生，我们学习天体物理就是为了储备宇宙航行的相关知识。数十个星辰纪以来，我们都是依靠‘三美神’来往于恒星系之间——亚空间跳跃航行法、重力控制及惯性控制技术。
“这三项技术发展到今天已๐经相当纯熟，一切原理都转变成了控制台上的按钮，只要看得懂ฦ按钮说明书，就算是小孩子也能很容易就掌握太空舰船的驾驶方แ式，不过你们知道第一艘穿越亚空间的舰船是什么เ样的吗？”
莫加提出了疑ທ问，但他似乎ๆ根本没有期待有人回答，只是径自往下说：“第一艘完成这个任务的，是一艘极其简陋的……”
林迁听见身边的罗格小声接了下来，他的声音与莫加刚好重合：“干冰太空船。”
莫加说得沉稳有力，明明是近万年前的事情，却好像他亲眼所见一样：“那时候最后一批抢救银河系的太空船因为能源不足而被迫离开，就在所有人认为银河系不会再有生物生还的时候，一个葛鲁星的年轻人驾驶着一艘干冰船从亚空间破界而出。
“就当时的条件而言，这种造船和驾驶方式都非常大胆，很多科学家都在质疑他是怎么做到的。其实原理很简单，在绝对零度的宇宙空间中ณ，不必担心干冰会汽化，如果能ม够挡住动力部及居住部传来的热气，就有可能做长期的飞行了……”
到เ后来，林迁也听得入迷了，直到下课他才回过神来，莫加是真真切切地给他们讲完了天体物理应用的序言部分。
“下课。”莫加宣布。
“太棒了！”罗格兴奋地对林迁说，“要是莫加少将能一直代课到学期末就好了，那ว我一定不会挂科了！好兄弟，幸亏你今天拖我过来了！”
“林迁，罗格，跟我到休息室来一下。”
莫加的命令在头顶上方响起，不太愉快的声调。
林迁抽了抽嘴角：嗯，我也很庆幸拖了你下水，至少不用一个人面对他的钢板脸了。
休息室的环境很安逸，有一排沙发，自取饮料的吧台，存储少量食物的冰箱，还有几台联网的电子中ณ枢仪。
莫加给休息室设置了勿扰模式，然后示ิ意他们坐下。
罗格最先耐不住沉默：“少、少将阁下您找我们有什么事？”
莫加看着他道：“罗格少尉，我看过你上学期的论文了。”
罗格瞬间瞪大眼睛：“论文？我的哪、哪篇论文？”
“你的所有论文，不过重点是让你留级的那篇。”
莫加说得像谈论天气一样简单，然而罗格知道自己所有论文加起来有多少字，他有点想不通，这个少将级别ี的人物怎么对他这么感兴趣。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罗格紧ู张地问：“那您有什么看法吗？”
“你提出的第11维交错理论很新颖，是基于超膜理论的延伸。你的论证非常有条理，甚至可以说，你是个天体物理学的天才。”
“我、我……”得到这样的认可，罗格激动得脸都红了，“少将阁下，谢谢你！”
这下连完全听不懂的林迁都惊讶了，莫加居然夸奖一个人是“天才”，这个留แ级生罗格难道是深藏不漏的尖子生吗？
“但是，”莫加继续说，“我能理解维维安给你不及格的理由。你在论文最后提出两个ฐ膜世界ศ可能在三年内发生碰撞，这太危言耸听了。你应当知道，两个膜世界的碰撞可能ม导致整个星系毁灭的后果，就像当年的古银河系一样。
“对于这样的碰撞，无数科学家进行过预测，他们的结论不尽相同，但至少都在几十亿年之后。为此伊苏拉还专门组建了研究小组来寻找解决之法，维维安本人就是研究小组的成员。而你的论文，无疑给了她毕生的信念一个耳光。”
罗格撇了撇嘴：“哼，那是他们脑แ筋太死板。我说的是‘两个膜世界在第11维层面上交错’，并不是普通意义แ上的‘碰撞’。不过我也承认，我的理论还很不成熟，我预测了大致时间，却没能ม提供有力的证据，而且我也不知道所谓的‘第11้维交错’会出现什么后果。”【注1】
“嗯……”莫加沉吟，“我对你的课题很有兴趣，我会请求维维安重新评估你的论文，前提是你必须ี要有新的进展，最好是能够让人信服的进展。”
“真的吗！”没有一个ฐ人，从来没有一个人对他的理论如此在意过！天知道他当年挤破头挤进布兰德军校，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军衔荣誉，他只是为了有更高的权限让自己查找研究资料。维维安老师给他的打击几乎让他自暴自弃，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有了一个ฐ支持者，一个身为莫氏继承人的支持者！
罗格几乎是用膜拜的眼光看莫加了：“少将阁下请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我相信你，有什么困难或者成果都可以随时来找我，我会尽量为ฦ你提供帮助，但你必须答应我接下来提出的所有条件。”
听到这里林迁恍然，原来莫加是在收买人心，只不知他收买罗格的心做什么เ？
可怜罗格已๐经完全被喜悦冲昏了头脑，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你尽管说！”
莫加轻咳了一声：“我原本以为你是个ฐ不学无术的人，但现在看来你其实很有头脑แ，那么我可以考虑继续让你做林迁的室友。不过你要遵守三点：第一，在功课上尽力辅导林迁、督促他加强体能训练；第二，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他对军校还不太了解，你要随时给他提供帮助；第三，严禁在宿舍不穿衣服。”
“是……”罗格的思路一下子没能从“第11้维”跳跃到“室友”上，但还是郑重地应承下来，目光灼灼地看着林迁。
“……”林迁则是完全懵了：乱七八糟讲了半天，莫、莫加是在给他收买保姆吗，这一出“托孤”的戏码是怎么回事？
罗格走了之后，休息室里只剩下林迁和莫加两个人。
林迁去吧台倒了两杯果汁，其中一杯推给了莫加。
莫加没有喝，皱眉看他：“你有什么想说的？”
林迁这才找回自己的存在感：“莫加，你为什么那ว么相信罗格的研究？看得出来罗格是真的很在乎自己的研究，如果你对他的承诺只是敷衍……”
“我花了一整晚的时间读完了他所有论文，你觉得这会是敷衍吗？”
“哦……”所以说你为什么发神经一样读完了他所有的论文啊！林迁的心情有点复杂，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询问。
“罗格那么เ大胆的假设论证，让我想到了一个人。”
“谁？”
“就是今天上课时说到เ的那个葛鲁星的年轻人，我去查了他的族谱，罗格是那个葛鲁星人的后裔，虽然相隔了很多世代，但那种敢于探索ิ的精神倒是真的跟他的祖先很像。更重要的是，他的确是个天才，仔细看他的论文就知道。”
说到这里，莫加像是要掩饰什么一样喝了口果汁：“所以，我收回了要给你换宿舍的想法。你需要一个良好的环境适应军校生活，我必须ี确定罗格能给你提供帮助，而不是给你带来负面影响。之后我会再给你想办法提高其他科目的成绩和体能素质，这些你都不需要担心，是我拉你进来的，我会对你负责。”
“你……”只是为ฦ了给他一个ฐ良好的学习环境，莫加不仅彻夜研读学生论文，居然还把罗格祖宗八辈都调查过了？
这个人是一根筋吗？需要这么较真吗？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吗？需要……这么关心他吗？
“还有，你之前问我为什么要让你留แ级，”莫加喝完果汁，走到一台电å子中枢旁说，“我想好怎么回答你了。你过来，我们来玩一局游戏。”
“……嗯，好。”
林迁知道自己又怂了，之ใ前生的气也都消散得差不多了，心里忽然有点胀胀的感觉。
有这么เ一个人，看上去那么专|制，那么不懂ฦ得体谅别人，只会对着人下命令，要做什么之前从来不知会一声，也从来不会为自己的行为做辩解，可是……
可是，他把你说得每句话放在心上，他用自己的方แ式，对你负责任。
林迁想，这是多么傻气的一个ฐ人啊，哪里像什么威แ风凛凛的少将。
这个人，分明那么笨拙，又那么温柔。
【注1】此处是关于弦理论和膜理论的构想，铺垫而已，伪科学，勿考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