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孙问渠动了动，拿过薄荷水漱了漱口，又喝了口柚子茶，然后靠了回去，手放在身侧，看上去很放松。
“还要搁糯米粉呢，”方驰犹豫了一下，“就……你放两勺糥米粉，五勺芝麻粉，再放点儿糖，把牛奶煮ุ开倒进去就行了，没牛奶就搁奶粉，然后倒开水。”
二胡是种挺悲伤的乐器，方แ驰一直这么เ觉得，或者说很多中国乐器都带着点儿寂寥，有时候仔细听听，连唢呐都会是这样的感觉。
这声音让方驰心里一阵舒坦，以前也没觉得孙问渠声音好听，就觉得这人说话总是带着几分懒洋洋，当然，训自己的时候除外，可这会儿猛地一听，却突然发现孙问渠声音听着挺舒服的。
“您这呼噜是越来越雄壮了啊。”方แ驰过去轻轻拍了拍爷爷的脸，给他推成了侧躺。
“我说你做陶的时候特别好看。”方驰说。
“是啊，看你点了你姐的炮挺可怜的就给你喂了几张，老实吃了都胡好几回了，愣是一张没要。”孙问渠叹了口气。
正犹豫着是敲门还是像上回孙问渠那样直接进去吓他一跟头时，屋里传来了一声拖动椅子的声音。
“帮我打两ä个结，”孙问渠从兜里掏出了他送的那ว根小骨头和一截儿黑色的皮绳，“我挂脖子上。”
方驰没理他，带着小子转身走开了。
孙问渠平时出门一套休闲装ณ走路懒懒散散让人看着就觉得旁边要有张椅子他随时都会坐下去，在家就是睡衣在沙发里窝着，如同沙发的一部分。
“菜呢？”方驰犹豫了一下，“要不我给他拿上去吧。”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这男人转头冲后面说，“不到十年的房子，这个价格很难得了。”
真是太贴心了。
紧ู张。
“我……去办点儿事，路过这里，”孙问渠看了看手机，“约的11点，早了，就在这儿待一会儿。”
他让方驰不要去学校并不是在逗方驰，他不想一个人呆着。
“你家的美女狗，”孙问渠回头看了他一眼，又指了指地上的小子，“睡觉磨牙打呼噜带吧唧嘴爷们儿范儿十足，睡个屁啊。”
把几张椅子都重新加固好，又陪着奶奶聊了会儿天，地主ว家大少爷回来了，手里拎着两ä条鱼，看着一条得有两三斤。
呼噜声，吧唧嘴声，磨牙声，间或还有一两句梦话，听得本来就瞌睡浅入睡难于上青天的孙问渠睡意全无。
马亮回头笑着说：“你的体力就是说，说话说没的。”
这一声吼得中气挺足的，狗都吓了一跳，猛地站了起来，仰起头看着他。
“是我。”方驰站在他跟前儿，一脑门汗地看着他。
菜量不好把握，他都还没想好到เ底是做孙问渠一个人的，还是连自己้的一块儿做了。
甚至感觉剁出了夜场节奏。
“有，有本儿么？”站在车外的那个人看着他问了一句。
这几个人走了之后，方แ驰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咳嗽ณ了两声，感觉到了脸上和身上的钝ๅ痛。
孙问渠看了一会儿觉得也就那ว样了，于是起身四处溜达着。
看了会儿电å视觉得没意思，准备上床玩手机的时候，电话响了。
还笑得停不下来。
其实这次孙问渠回来，他俩见面的时间打加一块儿都没超过他一天看书的时间，但孙问渠这一走，方驰却总有种不知道哪儿不习惯的感觉。
他开始用孙问渠送的那ว支钢๐笔写题，还挺好写的，挺细的，让他这种一写就乱成一团的字看着比以前舒展一些。
孙问渠应该是一回去就开始忙活了，他俩联系的次数依然不多，一般是晚上，他下了晚自习往回跑的时候，有时会跟孙问渠聊上两ä句。
虽然像以前一样，也没聊出什么เ花样来，但感觉踏实。
甚至在他主动联系孙问渠时那种有些不好意思感觉没话找话的尴尬感觉也消失了。
挺好的。
晚上补课的时候，他跟肖一鸣俩面对面趴桌上写题，肖一鸣抬头问了一句：“这笔什么时候买的啊？”
“嗯？”方驰看了看手里的笔，“朋友送的。”
“生日礼物啊？”肖一鸣说。
“是。”方驰点点头。
“还挺应景的。”肖一鸣笑着说。
“你送的生日礼物也挺应景的。”方驰说。
肖一鸣送他的礼ึ物是一个眼罩，插电能发热的那种，晚上睡觉前带上，定个半小时，还挺舒服的。
“好用吗？”肖一鸣问。
“嗯，”方驰笑笑，“黑眼圈都没了。”
“哪有这么神。”肖一鸣笑着低头继续写题了。
接下去的日子孙问渠一直没机会再回城，倒是马亮去了两趟，第二次要去的时候还打电å话问他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带的。
“没有。”方驰回答。
“没情，情调，”马亮说，“那ว有话要捎，过去吗？”
“又不是古代。”方驰说。
“那有要带，带回来的东西吗？”马亮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