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委屈的、酸涩的、愤慨的不良情绪,似乎还了个地方便烟消เ云散去了。
面对这男人像是审讯犯人似的脸色与口吻,闲诗忍不住心中气愤,也跟着冷冷道,“那玉枕是谁的,在哪儿,与我何干?与你何干?你对我有何意见,可以直接说,无须拐弯抹角。”
作为一个道行高深的盗贼,应该不至于没有半点戒备,以至于等主人上来了他才仓皇出逃,除非他喝多了酒睡死了。
花流云直接抛给闲诗一个風骚至极的媚眼,并且走到她身边,一把搂住她的纤腰,像是已经看穿了她的所有心思,对着闲燕道,“这么有意思的小姨子,有没有婚配的对象?”
那里,再也没有适合她的枕,也没有适合她躺下的一席瓦地,更没有所谓的朋友。
“你什么意思?”闲诗暗忖着,莫非他信不过也看不上她的玉佩?
花流云曾对自己说过,她可以问他要钱,无限额。
两人远远地并肩而坐,只要斜眼过去,就能清晰地看到对方แ。
避酒水如蛇蝎?她从未这般形容过,但他竟形容得这般贴切,闲诗暗叹,这世上,还能有谁更配当她的异性朋友?
这男人今晚好像有些惜字如金,但闲诗却变得很多话,无论是那些有用的,还是没用的,她都想倒豆子似的全部ຖ倾倒出来给他听见。
闲志土究竟是以怎样的说辞告诉花流云的,并且透漏了多少,闲诗并不知道,她只知道,闲志土定然已๐经透漏,这蛇胆酒是她准备送给花流云强身健体的。
姐妹俩欢喜地再次团聚,周夫人打断两ä人的窃窃私语,道,“大功告成,我也该告辞了,两位姑娘,咱们后会有期。”
“……”闲诗忍了又忍,还是气呼呼道,“下次你来这儿,能否提前知会一声?”
天黑之前,闲诗等到了打听回来的余呈祥,可余呈祥一无所获,对此,余呈祥深感内疚,提出明日继续去打听,直到เ打听到了为止。
闲诗知晓他这身体面的衣裳可不是她一个月的俸钱可以买得起的,狡猾道,“那ว你把六百两还我,再去给你买新的。”
其实他知道,这女人这是给他台阶下,若是他不答应,她未必就真的不去见那糟老头。
想了想,闲诗一脸认真与严肃地瞪着花流云,郑重道,“花流云,成亲之夜你对我说过的话我一直记得,希望你也能ม说到做到。”
马车时而平稳,时而微微颠簸地行进着,车厢里静悄悄的,花流云依旧在惬意地闭目养神,闲诗则盯着他的睡颜继续陷入沉思。
闲诗心里仍在担心闲燕会被花流云欺负,便不自觉地朝着他偷偷瞥去一眼。
“岳父请放心,她是我的妻子,无论哪里做得不够或者不好,我都会无条件地对她好。”
似能看穿两人的拘谨,花流云抢先道,“岳父岳母叫我流云即可,都是自家人,切莫见外。”
“这么可怕?”闲诗再次隔着衣衫抓紧了玉佩,庆幸无论在繁星盗面前,还是在花流云面前,都没有将玉佩拿出来过。
闲志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在她床边坐下,握住她的一只手道,“诗儿,爹知道你想娘,可是,你娘已经没了,真的没了,你再怎么胡闹,你娘也不会再活过来。爹更知道你怪爹对你不够好,但是,爹就是不喜欢孩子怎么办?燕儿她娘虽然不是你亲娘,但至少不会像其他继母一样打你骂你,让她顺带照顾你吃照顾你穿,总比没有人照顾来得好,虽然她会偏袒燕儿,那也是人之常情。”
“爹,我有事找你。”
闲诗一边嘴上拒绝得彻底,一边心里想着,昨晚她究竟哪里得罪了花流云,今日他要这样来“回报”他?
闲燕自然是不可能,难道是跟爹娘有关的?
“玉枕?还是皇室专用?”闲诗一脸震惊地瞪大了眼睛,道,“你别ี唬人了,谁有本事把这般名贵的枕头丢在这屋顶,甚至还置之不管?”
“原来不是上来随便坐坐的,而是在这儿过夜?”花流云一脸惊讶道,“你可真是女中豪杰。”
这周夫人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唤自己้为姑娘了,若是嫁人前,闲诗不觉得有何不妥,可是,这个周夫人显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对于一个已๐经出嫁的女人,再年轻也已是妇人,怎么เ还能ม称之ใ为姑娘呢?
原来救闲燕的果真另有其人,闲诗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对上闲燕颇为ฦ震惊的疑惑神情,以眼神安慰她稍安勿躁,再对妇人道,“听说你们爷手肘受伤了,是吗?”
闲诗倒不觉得有何奇怪,“有钱能使鬼推磨,那ว个救你的人,或许是花流云的朋友,或许是花流云花钱拜托的。”
费了许久,闲诗终于被两个丫鬟叫醒,或者说,她是在梦里被生生给吓醒、痛醒的。
花流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沉默片刻后道,“我已经尽全力帮你找人,但这事有些棘手,我派出去的人到现在还找不到人怎么เ办?”
芬儿又是嘿嘿一笑,一脸神秘道,“少爷回房等着,有好吃的东西等着你。”
最后,闲诗将眸光定定地落在“明日见”三个字上,也许,花流云其中的意思,还蕴含了他与她明日也能相见的意思,否则,花流云怎会托话给那个家丁?
闲诗心间一喜,但拿着小刀子的手还没来得及挪来,手腕便被花流云温热的大手轻轻地扣住,尔后缓缓地移开。
呆滞片刻之后,闲诗有一种化身为泼妇的强烈冲动,但她生生忍住了!
若真是那般,等他出门来帮她办事,天都快要黑了。
“若是找不到,”闲诗自然也想过这个可能,跟着蹙眉道,“那就麻烦在他迎娶妹妹的那ว天,抢婚。”
闲诗瘪了瘪嘴,不知道花流云这话是玩笑的成分多,还是真心的成分多。
话落,再不听周泰的唠唠叨叨,余呈祥便步履飞快地离开了鸿鹄楼。
念及自己大笑的缘由,花流云的脸上再度绽开一个ฐ灿烂迷人的笑容,“我在笑,没想到เ他邰爷也有今天。我可爱的娘子,你能在为夫冲进来之ใ时还能坚强地活着,实属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