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流云凝眉兀自琢磨一番,道,“这真心,不是指诚心,而是指的痴心、爱心,或者是贪心。”
不等花流云离开,奶娘已经火急火燎地亲自抱着火红的嫁衣奔至闲诗跟前,焦急道,“少奶奶,我伺候你换嫁衣吧?”
不过是穿不穿嫁衣的问题,花流云又没反对,她顺ิ着奶娘也无不妥。
她最大的期待不过是不要嫁给杜有,而花流云最大的期待可能是别再被戴绿帽,是以,以大期待换大期待,这是她最最感恩于他的时候,所能ม够作出的最大回报。
张杏珍横了闲燕一眼,压低声音附在她耳边嘀咕道,“那ว也是能ม成真的白日梦,不比那些没福气的人。”
人声比之前更为鼎沸,场面一派混乱,许多人踮起脚尖想要亲眼目睹一下花流云打横抱着的姑娘长什么เ模样,可是,闭着眼的闲诗早就将自己的脸越来越深地埋在了花流云的怀中ณ,尽量不让别人见到自己้的面容。
一切似在意料é之外,一切又似在意料之中ณ,作为亲眼目睹者的周泰,一颗心震惊地上蹿下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却不得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花流云嘴角漾开一抹痞笑,挑眉道,“怎么不动了?过来抱我。”
本来,他觉得这个姑娘挺有眼缘的。
即便是红裙女子,霎时也被闲诗既大度又风趣的言辞所震慑,一时间只能ม尴尬地撇开眼,当作什么都没听见。
由于花流云風流成性,尤其喜欢流连家外花丛,许多百姓猜测,那五任前妻定然是受不了被他冷落,是以才会一气之下给他戴上绿帽。
白衣女孩低头看了看,姐妹俩手上空空,爹居然忘记把属于她们的食物与水袋留下,这是打算抛弃她们姐妹喂蟒蛇吗?
嘴角扯出一个痞笑,花流云鬼鬼祟祟道,“告诉你一件惊悚的事,要不要听?”
惊悚?
闲诗愣住了,心中猜测,这件惊悚的事或许跟方才那ว个男人有关?
好奇心所致,闲诗还是乖顺地点了点头。
“不怕你笑话,花家常年有贼光顾,不过,不是许多,而是唯一一个。花家的守卫虽比不过王府皇宫,但守卫还算森严å,一般的毛贼根本进不来。这个ฐ该死的盗贼,光顾ุ花家已有五六年光景,一般值钱的玩意他压根儿瞧不上,而是专盗最值钱的宝贝。总而言之,为了他看中的宝贝,他会不折手段,可恨极了。”
末了,花流云意犹未尽般地问,“你觉得惊悚么?”
这件事虽让闲诗觉得惊讶,且那ว盗贼方才还在暗处潜伏过,但闲诗竟一点儿不觉得惊悚与害怕。
她微微一笑道,“对那ว些拥有值钱宝贝的人,定然是惊悚的,而对我这种身无宝贝的人而言,哪里需要杞人忧天?”
“身无宝贝?”花流云微微蹙起俊眉,继而邪邪一笑,黑亮的眸光朝着闲诗的身段上上下下地一番打量,尤其在那前凸后翘处稍稍停顿一番๘,瞧得闲诗浑身发麻,方道,“我有一个朋友曾感慨过,女人浑身都是宝,越是挖掘得少,越是宝贵。”
这引用的话听着像是夸赞女人,闲诗虽琢磨不透究竟何意,却隐隐觉得对女人是种莫大的讽刺。
“不管女人身上有没有宝,既然那盗贼不喜欢女人,那便更没有担心的必要了。”
闲诗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花流云好似并没有觉察出来,感叹道,“果然是个ฐ有意思的女人。”
想他那前五任妻子,一听到花家有个常年关顾的厉害盗贼,个个吓得花容失色,不是担心被顺便劫色,就是担心自己那些首饰之类的宝贝,可笑极了。
闲诗不明白花流云为何生出如此感慨,不解道,“难道你希望我担忧恐惧?”
花流云摇了摇头,“我比我想象中要镇静自若,很好。这新า房里没放任何值钱的物什,是以你不必担心他会来找你麻烦。不知你的嫁妆之中,可否有稀罕的宝贝?”
嫁妆?
不等闲诗从愣神中回神,花流云玩笑道,“若有,务必贴身携带,或者寄放于别处,否则,花家可不能为你担保宝贝的安全。”
闲诗自嘲地瘪了瘪嘴,眸色一黯道,“我没有嫁妆。”
花流云望着闲诗垂下却微微轻颤着的长睫毛,艰难忍笑着却不吭声。
闲诗觉察到花流云的异常,抬眸望向他,认真地问道,“你是不是嫌弃我没有嫁妆?”
“我能是这种人吗?别小瞧人。”花流云立即否认,他若是这种人,就不会采取那种方法择妻,更不会选择一眼看上去便知家贫的她。
面对这个虽家贫却自尊自爱的女人,花流云好脾气地解释,“你的嫁妆方才送来了。”
闲诗被他这句话给吓了一大跳,立即摇了摇头,坚决地否认道,“不可能!”
别说她爹娘不舍得给她置办嫁妆,就是舍得,这么เ短的时间,他们哪有时间置办?
他们自作主张地将她许配给杜有之后,杜有便送来了丰ถ厚的聘金,且扬言不要闲家的一分嫁妆,是以,闲家并没有备用嫁妆。
而他们一旦赞同她嫁给花流云,再想逞强也不可能拿杜有的那ว笔聘金购置嫁妆,否则,一旦事情败露,他们既无法向杜有交待,在花家面前更会失去脸面。
“千真万确,你猜猜看,你的嫁妆是什么?”
花流云忍俊不禁的模样,既不像是在骗她,又像是因为嫁妆的内容而觉得好笑。
闲诗再次摇了摇头,微微噘起了嘴,心里噗通直跳,有一丝紧张,更有一丝好奇。
不知她那无情的爹娘会给她送来什么惊人的嫁妆?
“十坛陈年女儿红,据说有十六个年头了,与你年纪相仿。”
闲诗的脸猛地红了起来,虽然不至于气恼,但仍觉得无法理解与认同,这天底下恐怕只有她闲家在嫁女儿的时候拿酒当嫁妆的吧?
看穿了闲诗心中的窘迫,花流云笑道,“这嫁妆既特殊又香醇,很不错,反正我是满意的。”
紧接着,花流云又俊眉紧蹙,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道,“你说,那ว可恶的盗贼会不会正巧又是个ฐ酒鬼,因而嘴馋把你那香喷喷的嫁妆给偷了去?”
闲诗忍不住噗哧一笑,明明并不是吝啬的男ç人,却故意装出一副极其吝啬的模样,那纠结的表情与小心翼翼的声音,将她心中的自卑与窘迫一扫而光。
两人目光融融地相视而笑之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奶娘着急地催促道,“少爷,吉时已๐到,该去拜堂了!”
花流云没有应声,却突然朝着闲诗猛地逼近一步,同时撑开了长长的双臂,一副老鹰抓小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