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当众奚落，司空旭也不觉得尴尬，只是笑笑，放下酒杯落落大方地坐了下来，同时双眼不自觉地朝坐在最末端的白衣少年看去。
只要司空钺和呼延元宸其中任何一个一命归西，他的设计也就成功了，会在今后的储位争夺战中为ฦ自己扫平一个ฐ最为强大的对手。
山海殿正中是一张足有数丈见方แ的巨型龙床，四根镶金的盘龙床柱撑起一张张明黄色的床幔环绕在四周，此时虽说是正午，可殿堂里依旧烛火通明，明亮的光线渗透进床帐里，极为清晰地勾勒出龙床上正赤条条交缠在一起的两个人影。
司空钺亲手取出那柄箫，对呼延元宸笑道：“呼延兄，论起箫技，恐怕在座诸人皆不如你，你便看看，本殿这柄蓝田玉箫可还使得？”
正在喝酒的司空钺一愣，周围其他人也是鸦雀无声，都没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宁湘更是破口大骂道：“你小子莫要血口喷人，我方แ才哪句话提到皇后娘娘了，还是说你竟然胆大包天，以为你那个贱籍的娘是皇后不成！”
宁渊目光在那青年脸上转了一圈，眼神微微动了动。
其中一着墨玉色勾金线长衫的公子道：“在华京生活了十多年，早听闻江州ะ‘冬雪一胜，春柳二胜，鳕鱼三胜’，如今错过了第一胜，这其余两胜托了大殿下的福，却是不会再错过了。”
“你的茉儿小姐早便走远了，不过我瞧她对你笑了一下，可你好像在呆，都没有理人家。”宁渊调笑一句。
“萍儿，你……”柳氏与宁湘正与前来拖拽他们的下人拉扯着，宁萍儿冷不丁闹了这么一出，倒让他们两人齐齐愣在了当场。
宁萍儿的计策原本想得十分好，让宁香儿借着去竹宣堂热圆子的机会，悄悄将一包砒霜藏进厨房里，栽赃嫁祸让宁渊坐实下毒的罪名。这样做原本十分保险，先宁香儿与宁渊没有旧怨，上门送圆子不会引得宁渊警惕，加上中间又绕了一圈，让人误以为ฦ别人要毒害的对象是她宁萍儿，这样即便事情不成，也不会有人察觉到毒药与宁萍儿有关，这世上总不会有人蠢到自己้下毒来害自己吧。
郑大夫眼神怪异地看了宁湘一眼，“砒霜？”随即又笑了，“二少爷应当是年纪小，没见过砒霜，认错了也寻常，今日幸好我在这里验过，不然只怕三少爷要受天大的冤枉了。”
“自是有人传授。”宁渊拂了拂袖，淡定的模样看在宁如海ร眼里，却成了一股极其自傲的有恃无恐。
“庄姨娘，你不要这般血口喷人！”宁萍儿还未说话，宁湘却先跳了出来，“我妹妹向来最敬重的便是祖母，有什么理由会去谋害老夫人！”
此时有丫头进来传话，说外边宁香儿小姐来了，有事要见宁渊，宁渊不动声色地捏了捏袖袍中的那张纸条，让人把宁香儿请进来。
她的贴身丫鬟春兰凑上前，附耳道：“小姐，二少爷带着香儿小姐过来了。”
想到最后柳氏借故提前离开寿安堂时的表情，宁渊便觉得解气。
“好了，这最后一匹，是要送给渊儿的，见你总是穿得那ว么简单，姨娘便想着留些好东西给你。”柳氏最后抱出一匹雪白细腻的绸缎，“渊儿，柳姨ถ娘知道前些日子因为夏竹的事让你受了委屈，你千万别怪柳姨娘，柳姨娘只是性子急了些，为的却也是你们这些晚辈好，劳心劳力，就怕你们走错了路。”一边说，还装ณ模作样哽咽了几声。
“没事。”呼延元宸眼神奇妙地看着宁渊，方才的情形别ี人或许没留意到，可他却看得清清楚楚，在那ว样的境况下，能ม临危不乱，还能绝地反击，功夫瞧着也不错，不知这少年到底是什么来头。
“居然能ม成！”他惊喜地睁开眼睛，如获至宝一样将那本涅磐心经捧起来，这简直是一本完全为他量身打造的内功，恐怕当初ม创造它的太监也想不到，这世间居然真的有阴阳两脉ำ俱全的人！
宁萍儿抚着柳氏的后背帮她顺气，“娘，您消消气，该死的是那个宁渊，一水的抓尖卖乖，老夫人年纪大了，难免老糊涂ิ。”
宁渊伸手一指，“她的错处，全在她怀里搁着，祖母差人掏出来一看便知。”
这些小动作别ี人或许注意不到，但全被宁渊尽数看在了眼里，但他只低头喝茶，假装没看见。
沈氏抬起眼，目光从宁渊身上扫过，略๓微诧异了一会。
昨日得了那筐银碳，原本冷如冰窖的卧房里炭火熊熊，温暖入春，也忽明忽暗地映出了宁渊满头的汗水。
白氏姐妹听夏竹左一个贱骨头右一个贱骨头地说他们，二人也只是红着眼睛，咬住嘴唇，丝毫不为自己้分辨一二。其实他们心里也知晓，眼前这位三少爷向来懦弱，一贯是被夏竹骑在脑袋上的，分辨也无用，搞不好还会帮着夏竹反过来作践他们。
“娘，方才孩儿若不那样说，今天这关是不会那般轻易过去的，孩儿唯一的错处，只是事先没有向娘说明，受些罚也是应该的。”宁渊说完磕了个头，这可是真心实意磕下去的，重重撞在屋内的青石地面上，咚的一声，仿佛砸进唐氏心里，她忙伸手把宁渊拉起来，揉着他磕青了的前额，放缓语气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跟娘说清楚。”
少妇脚๐边还站着一个身穿碎花袄裙的小姑娘，似乎胆子比较小，一直扯着妇人的裙摆躲在她身后，现少年正看着她，她那ว张带着胆怯的小脸才甜甜笑了一下，对他唤道：“哥哥。”
男人有孕，这在大周朝是千古未闻的奇事，消息传开后，整个华京城一片哗然，妖物之说甚嚣尘上。
司空旭ຓ说得情真意切，好像真的对此全然不知一般。
司空钺疑惑地眯起眼，也望向宁渊，才现他就是之前在船上折断了玉箫的人，一时眼神闪烁了两下，道：“你说这梨花香里掺杂了催情的东西，可为何在场如此多的公子都闻了，却毫无情动之状出现，污蔑皇子可是大罪，甚至株连九族，你可要想清楚了！”
“大殿下，这还有什么可说的，小人认为定是这家伙在胡诌，满肚子坏水地想污蔑四殿下。”说话的人是宁仲坤，他很早之前便识得了司空旭，同时受过司空旭三两ä次恩惠，自然是帮着他说话。
宁渊不为所动，只是道：“大殿下若是不信，不访用内息从手少阴心经运行至足少阴肾经，看看身体可有变化。”
司空钺沉下眼，按照宁渊所说的将内息运行了一遍，忽然觉得一股细碎的燥热从下腹升腾了起来，顿时他脸色一红，急忙散去内力，可那个ฐ燥热却越演越烈，分明是媚药的功效。
好在宁渊立刻又说道：“若想逼出海马油的药效，只需将内息反向运行即可。”司空钺立刻照做，随着一层细密的汗从背上冒出来，那ว股j□j总算消退下去了。
“海马油药性强烈，药效却不快，若等自然作，至少要吸上一炷香的时间，殿下只吸入了一点，若是不用内力催，药效很快就会自行散去，也感受不出来。”说完了这一句，宁渊便不再出声，从头到尾，他连头都没多抬，好像说的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一般。
事实胜于雄辩，司空钺看向面色已๐不再如之前那般沉稳的司空旭，“皇弟，你好大的胆子，这种东西也敢往父皇的寝殿里送，可是想造反不成！”
司空旭抿了抿嘴角，依旧ງ不愿意低头，他只是将姿态放得更低，抱手道：“皇兄明鉴，海马油这种物事我连听都为听说过，又如何用，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宁公子说得如此信誓旦旦，连海马油这等稀罕东西的药性都如此了解，想必是早有算计，想要陷害于我，大皇兄切莫轻信了小人！”
到这时，宁渊才抬起头来，他轻轻眨了眨眼，忽然笑了，“四殿下这话难免可笑了些，宁渊生在江州，长在江州ะ，今日与殿下尚是第一次见面，有什么理由要陷害殿下？至于那海马油。”宁渊笑得更开，“因为之ใ前船上家兄那席话，相比大殿下与在场诸位都知道，我是个娼妓所生的儿子，海马油这东西虽然稀罕，在烟花之地却还是能偶尔得见的，我能了解一些药性也属寻常。”
他话一说完，周围看向宁渊的眼神里许多都带上了惊异。想不到他竟能如此落落大方地直言自己้的身世，还显得不卑不吭，这份气度当真了得。
人的身世由天定，只要不自贱，又何须太过在乎别人的看法。这是宁渊重活一世后明白的道理。
“罢了。”司空钺一挥手，“你们各有各的说法，争论下去也不是个事，这行宫里如此多的奴才，我便找几个来审上一审，就不信审不出这香料到底从何处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下午偏头痛作，码字一直没有状态，不好意思更新า晚了，写得也不多，明天我会早ຉ点更新的，爱你们！=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