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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凯旋而归

“来了,小姐。”小翠手里端着托盘快步走了进来。

见我醒来,小姑娘眉开眼笑的,叽叽喳喳说了一大串,真是个典型的北方妞。

“贞儿,你醒了,还很难受吗?”听到我咚咚的脚步声,李元吉立马飞奔过来。

师๲兄低着头,神情寂寥,“我睡不著,想跟你去外边说几句话。”

“师傅,我实在不”

“哦,这里是青城山,我叫独孤诚年逾十二,你叫贞儿比我小两岁,是师傅五年前从山脚抱养的孤儿。我们的师๲傅叫张毅,我们都是天一教的俗家弟子。”

我鄙视的望了眼他严重沙化的秃瓢,转身向天师洞进。迷路?笑话,六年的职场厮杀,如今的我早就修炼**见人怕,鬼见鬼愁的白骨精了,怎么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简直就是抹杀我b大硕士生的iq。

“这是班师回朝的路。贞儿,我们赢了!关键时刻,义城公主ว不仅通风报信,还派使臣致函始毕可汗,说是北边后方告急,才使突厥才无心恋战,急退兵。只是我没想到,此战付出的代价却是你九死一生,我”李世民脸上看不出一丝成功喜悦。除了沉痛,就是沉痛。

我凝视着他俊朗刚毅的脸庞,血的洗礼让他骤然成长。再也๣没有为赋新词强说愁的青涩,有的只是一个军中少帅威แ震四方的气度与果决。我轻叹一声,用力抬起红酥手,覆上他略显颓废的脸颊。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师兄,这是你我必经的道路,我早有准备,你无须自责。”

李世民浑身一颤,良久,“贞儿,有你相伴,夫复何求!”

我没有答话。只是在他安稳地怀抱中。睡得像个婴儿般地香甜。

翌日。李世民见我伤势日趋缓和。这才唤小翠前来伺候。自己则ท骑马随军前行。

“小姐。你好些了吗?都怪小翠。要是你有个好歹。我呜”妈呀!这下可要水漫金山了。

“小翠。打住!你先别ี哭。”我连忙岔开话题。“小姐我是仙女下凡。当然不会有事了。只是你怎么在这?”

小翠闻言。破涕为笑。“小姐。您是我地救命恩人。也是我们全城人地活菩萨。我家夫人听我要过来报恩。二话没说就把我送过来了。”

“小姐。那日您为ฦ了救我。受伤昏迷了三天三夜。是李副帅亲自给您拔地箭。云将军还下令要军医全力救治。不然军法处置。”

小翠眉飞色舞,深情并茂的打开了话匣子,马车里顿时有了活力。

“昨日,东都王世充将军的援兵赶到后,李副帅又亲自领兵,把突厥兵杀了个落花流水。听说始毕可汗大败,夹着尾巴逃回了老家。小姐,您和副帅现在可成了雁门关的名人了。”

“哦,都怎么เ说的了。”我笑着逗她。

“说小姐你天人之ใ姿ู,神机妙算,是观音菩转世;说李公子横刀立马,胆色卓绝,是武曲星下凡。”小翠绘声绘色的,对我的崇拜也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天啦,这么一会功夫我这就成戏文里的仙人啦!我笑得乱没形象的,连肩膀都扯痛了,害的小翠手忙脚๐乱的好一通忙活。

“小姐!求您别笑了,哪有您这么看轻自己้的。那晚我就在小姐身边,您的曲,您的歌,您的舞,您比那说书的要好上百倍、千倍!小姐,今生我都要跟着您,报答您。”

以往纯净如水的眼眸里,此刻竟然透出令人难以置信的深沉。难道这丫头经过生死一线的骤变,连带的性格生了转变?为什么单纯和天真总是那么的脆ะ弱和不堪一击?

算了,不想了,成长的烦恼本就是人生必经的阵痛和蜕变的过程,浊世的挣扎中又有几人能象冰心阿姨ถ样,始终如一,童心未泯?回前๩程往事,我自己的人生何尝不是荆棘遍地?今后身边有个知轻重,懂情谊的死党,办起事来也确能方便不少。

“小翠,既然你我有缘,那我们就姐妹相称吧。不过我想给你改个名,叫抱琴,你看如何?”

不知为什么,每次叫小翠,我就会想起沈从文笔下的凤凰古镇和那ว个水一样清透的小翠。想起前尘往事,心里本就有些酸,可以再一看到这浓眉大眼的北方版小翠,又止不住想笑。

“抱琴谢小姐赐名,今后抱琴生是小姐人。死是小姐的鬼。”说完低头跪拜。

一箭换一命,看来我这伤还真没白挨。我心里小小得意了一番。

可接下来的路,我就再也得意不起来了,因为我又晕了,不是别的,是晕车,还是晕宝马香车。我汗!

来时骑马晕,去时坐马车还晕,连穿越也是被疯马撞晕的,看来我跟马还真是八字不合啊!

摇啊摇,摇啊摇,一摇摇到外婆桥。不,是一摇摇到เ长安桥。

等李世民把晕头转向的我抱进府时,我苦难的凯旋历程总算是暂告一段落。下车的那会,我又有了再世为人的感觉了。看来做人还是要脚๐踏实地的才好啊!

顾不上感叹欢迎队伍的壮观,我对着走上前来的李渊父子,吐出最后一口胆水,终于畅快的昏睡过去了。

凯旋而归a*โ**โ******โ****

什么味道,这么的清香怡人。我抬手遮住眼前的光亮,不用看肯定又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我循着香味慢慢下床。只见竹桌藤椅,一色玩器全无຀。靠窗一张美人榻๧,案上一架古筝,两部经书๰,白瓷瓶中供着水仙数枝。床上吊的是青纱帐幔,衾褥铺的是锦缎幽兰。站在门边凭栏望,一边是奇草仙藤郁郁葱葱,一边是碧色池塘波光粼粼。中间一条青石板路蜿蜒其中,宛如太极八卦。

好个神仙府邸่,水帘洞天。我心中暗赞,看来这房间的主人颇得道家真传。

“小姐,你醒了,想进膳吗?”一口清脆的京片子,让我顿觉十分的亲切。

小丫头眉清目秀的端着个托盘,“奴婢是晴雯,二公子吩咐我过来服侍小姐。”

“你是晴雯?”我忍不住轻笑出声,“可我不是怡红公子啊!”

小丫头立在台阶前,眼睛乌溜溜的转了半天,“怡红公子!小姐你说的是我家二少爷吗?少爷他今日一早就随老爷入宫觐见皇帝ຓ了。因战前皇帝有圣旨:凡是守城有功的,士兵直升六品官,赏布匹百缎,官员们晋升一级。此战我家老爷因勤王有功,官升一级,升迁为ฦ右骁卫大将军,二少爷因年幼,暂且随老爷军中差遣。听说此番原本要小姐同去接受封赏的,可小姐你一直昏睡不醒就没能成行。至于这院子本是二少爷的,他说你喜欢清静定会喜欢。少爷临走时怕抱琴不熟悉府里的规矩,照顾不过来,就吩咐我过来随身伺候。”

好家伙,叮叮咚咚一口气说了大串,言辞达意,活波可人。我心里暗自点头,不错,今后稍加调教定是可造之才。

在她细心搀扶下,我缓步走到前๩坪的树桌树凳前坐下,“看你口齿伶俐,定是燕京,哦,是范阳人士吧?既然是我们是半个ฐ老乡,那今后就平辈相称,不要再小姐、奴婢的。不过,你的名字我想给你改一下,今后叫司棋如何?”

好险,差点又露馅了。直到เ唐朝范阳才更名为燕京,还好我反应快,不然又要多费口舌。

司棋喜笑颜开,“谢小姐!能ม有小姐这样的人物做主子、当老乡,那是司棋的福气。”

这么短的时间就收了左右两大护法,心情不由得大好。再加呼的是神仙府邸的仙气,吸的是人参燕窝的精华,感觉身上的伤也好的七七八八了。

吃过早餐,抱琴就捧着一大堆饰衣服,还有古代化妆品,前来进行面子装修工ื程了。想想也是,怎么着也๣算是到了别人的地盘,我这个“丑媳妇”刚进府就睡了两日,也该好好拾到เ拾到,进庙烧香去拜拜这尊菩萨了。

有钱就是好!到เ古代三年了,这可是我头一次这么惬意的享受自然芳香的鲜花spaທ。

相对于我漫长复杂的沐浴ภ程序,接下来的对镜贴花黄我可是三下五除二——飞快的搞定。

脸上依旧是素า面朝天,身上依然是白锦长裙,一袭秀被我结成了绞股麻花垂在身后,随身的饰物除了师兄赠的白玉蝶在梢轻舞飞扬,再就是颈项ำ间师傅赠我的微型玉如意,在静静的闪着柔光。

“小姐,你这样就算打扮了!?”

“这可是庶民的装扮!”

两ä个丫头好不甘心,桌上一堆的物件居然豪无用武之地。

我站起身来,清然一笑,“我知道你们的心意,可我也有自己的打算。我到เ李府不是来当夫人、做小姐的,而是作为李家的门人来为老爷公子效力的。我只是颗星辰,光芒不能盖过太阳和月亮,你们明白了吗?”

我随手从桌上挑出两件饰,递到เ她们手上,“既然你们是我的姐妹,今后除了我给你们攒的嫁妆,其他的东西大家都可以随便用。以后我们在一起的日子还很长,处久了你们自然明白。”

说完,我一手拉着一个,准备前去向当家主母请安。

刚ธ到门口,差点没愣住,院子里什么时候来了一堆人。当中众心捧月的那个妇人,头上倭云髻,耳中明月珠,湘绮为下裙,紫绮为上襦,雍容华贵,气度不凡,正含笑了然的望着我。

太穆皇后窦氏——唐代杰出的政治女性,相夫教子的楷模。自幼生异象,生而垂过颈,曾面对隋朝的统治出豪言壮语:只可惜我不是男人,否则ท一定要替舅舅周武帝夺回帝ຓ位!差点就成为中国第一位女皇帝。

想起她的无比气魄和胸襟,崇敬之心顿时由内而外,散得满园流芳。

“天师教门下弟子贞观拜见窦夫人和各位公子小姐。”

我稳住心神๰,莲步轻移,恭恭敬敬的褔身见礼。

“贞儿不必如此,你身上有伤,快快请起。”窦夫人连忙上前๩扶住我。

我双目低垂,字斟ต句酌。

“贞儿进府叨扰已有多日຅,因病一直未能拜见心中惶恐。今日຅早起,本想前往聆听夫人教诲,未成想夫人竟亲率家人前来探望,如此厚爱实在让贞观感激涕零。”

窦夫人亲热的拉着我的手,“你是世民的师妹,又是我李家的福星。老爷和世民多次在我面前提及你的风采,让我心生喜爱。今日冒昧前来,又无意听闻你的言谈,果真是知书达理,淡泊名利ำ的有福之ใ人。如今再见到你这般玉人般的模样,真真让人疼到骨子里。建成、平阳,你们都来瞻仰瞻仰。”

“贞儿见过大少爷。大少爷”话到一半,我低垂的目光突然煽动着莫名的情愫。

“吕志平?怎么会是他!难道真有前世今生?不,不是他!他没有这份随意,这份温暖,这么菩萨般慈悲的忧伤。”想到เ那血溅三尺的场景,我的心突然刺痛起来。

眼前的李建成也惊诧于贞儿的反应。惊鸿一瞥,他见到เ震惊、激动、疑惑、哀伤,复又沉静的目光在转瞬间呈现,那ว美目的流转象一块磁石顿ู时把他的魂灵牢牢**。

“贞儿?贞儿,你我可曾相识?”

柔和的嗓音顿时激起我眼中雾气弥漫,我心中百转千回,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大哥,你是怎么了,看到仙女都傻了吧。”李元吉跳出打趣道,“我早ຉ就说了她不同凡响,你直是不信,如何,今日相见恨晚了吧?呵呵,晚了,我们早就是好朋友的了。”

“四弟,光顾ุ着自己,怎么也不帮姐姐姐夫介绍一下。”旁边一男一女两个ฐ璧人笑语盈盈的望向我。

闻声对望,我心头又是一喜。这就是中ณ国妇女的杰出代表,巾๢帼英雄——平阳公主。只见她花生丹阳,明眸皓齿,体态娉婷,伦悲自然;她身边的驸马柴绍,凌烟阁位列十四的唐朝功臣之一,此刻๑正风姿ู卓绝的静立一旁。

“姐姐,今日能有幸相见,是贞儿今生倍感欣慰之事。贞儿希望今后能效法姐姐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胸ถ有凌云志,谈笑凯歌还,做个万世流芳的巾帼英雌。”

望着这个ฐ中国古代唯一以军礼下葬的公主ว,我的敬仰毫不掩饰的在眼中闪烁。

“平阳,贞儿妹妹身子单薄,经不起劳累็。你们姐妹情深来日方长。”柴绍面带微笑善意的提醒。

窦夫人闻言赶忙上前,“是啊,还是绍儿想的周到,贞儿身子还未大好,我等就不要打扰她清修了。既然大家今后是一家人了,有的是时候相聚,今日຅就先行散去吧。”

站了大半天,我的身子确实有点吃不消,当下施礼,“贞儿感激诸位的关爱,日຅后必当答谢。请夫人慢走。”

望着一行人远去的身影,心中不由感慨万分:这就是我这个寄居蟹今后栖息的地方!斗转星移,物是人非。今日的亲情又能否阻挡明日杀戮的步伐。

院门口,一缕修长的身影带着温情踟蹰往复。李建成,吕志平。这到底是怎样的孽缘,前世、今生,郁结着不肯放弃?我无语问苍天!

贞观课外辅导:窦氏“喜好”书法,与李渊写的一模一样,李渊的手下也分辨不出,所以也常替李渊批些公文,就此开了唐代女人替丈夫处理公事的先河,可以说后来武氏批奏章是有例可循的。

隋炀帝时,窦氏现李渊养了几匹骏马,立即提醒他:当今圣上好鹰爱马,你又不是不知道,还不赶快献了,一定能封官进爵,留着有祸。李渊小气,没献,果然被贬了,窦氏气的吐血,不久就崩了,时年四十五。李渊追悔莫及,于是亡羊补牢,又组织了一批鹰犬骏马献给隋炀帝,隋炀帝大喜,竟擢升李渊为将军。李渊激动的热泪盈眶,对诸子云:“早听你们老母的话,去年就升了。”李渊从此励精图治,一步一步,脚踏实地,也就因此实力大增,竟成就了帝业。

李渊的两ä个儿子李建成和李世民也๣是窦氏一手教出来的,李世民与母亲的感情也很深,接位后曾对臣子们说:“我这一辈子只后悔一件事儿,就是不能报答母亲的养教之恩,不能给母亲颐养天年。”

窦氏看人的目光业很准,早就偏爱李世民,窦氏不死,秦王许能立为太子,也就不会有玄武门血案了,建成、元洁就能尽享天年,李渊也就不必当个有名无຀实太上皇,郁闷而终了。

纵观窦氏一生,政治上高瞻远瞩,敏感果断,有帝王之资,但无帝王之命,连皇后也๣是后来追封的,不能不说是命运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