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出院之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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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不完全统计,患病至今,我身上共扎了三百一十多个ฐ针ฤ眼,同时喝了四百二十多副中草药,外加大量的西药。由于我长期服用激素,免疫力迅下降,短短半年竟然连患三次重感冒,每次都得打十余天吊瓶才能有所好转。

2๐oo6年1月27日(腊月二十八),婆婆让吴原陪我去市๦人民医院做检查,临ภ去之前,我对吴原说自己的钱不够,希望他能够帮助我一下。他问:“带多少?”我说:“看病不是买຀东西,不能ม讨价还价,这是治病救命啊!你能带多少就带多少吧!”他冷冰冰扔出一句,“我没钱,你让我带钱我就不去了!”我生气地说:“吴原,这一年来你的工资可是一分都没有给过我,你的钱都到เ哪里去了?”“哼——我的钱?……都买຀年货了!”“吴原,你撒谎也不看时候,你们一家三口光年货就分了好几千块钱的!哪里还用得着买?”吴原似乎有点心虚,他底气不足地说:“过年走亲戚,不得买东西?”“你什么时候走过亲戚了?我怎么没看到?——你这么做人事,你丈母娘丈母爹怎么没收到你一分钱的东西?”

婆婆不止一次对我提起过她老房子里的那一套红木家具,据说那是她父亲留下的家产,价格不菲,当年因为旧房子拆迁,无处可放,不得以暂时寄存在吴家村公公的两个ฐ哥哥家里,不料半年后他们竟然给卖了,而且所得钱财全部落入他们腰包,婆婆气愤难忍,多次找公公理论,当然都以失败告终。过后每每说起,婆婆仍然胸部ຖ一起一伏,气愤不已。从她脸上,我仍可以看出她对此事的不满意程度,同时也夹带了无可奈何。

与此形成鲜ຒ明对比的是他的懦๢弱无຀能,如此矛盾的双方统一于一人之ใ身,真令人唏嘘感叹!

当时我已经住院,吴原一家从未过问。说到这桩婚姻,我妈黯然神伤,“我现在什么เ都不想,只要吴原能ม够改好,能和欢颜好好过日຅子,我就很满足了!”

我顺从地把孩子接过来,想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吴原今天早上给睿睿把了泡尿,现他尿尿黄!”婆婆不高兴地说。

后来我生孩子坐月子歇产假,将近一年的时间,一直是公公主宰着电å动车的命运。

“妈拉个比!我这两天看着你就不顺眼----”吴原见说不过我,忽地抬高了声调,拚尽全力朝我大吼一声。

正所谓有病乱ກ投医,我开始胡思乱想,是不是睿睿被什么东西给拘着了,或是吓掉了魂?不管怎样,只要儿子好了病,我不惜付出任何代价。经过多方แ打听,终于打听到一位“大师”,就在离我家不远的一座楼上。

一小时后,公婆回来了,“睿睿……睿睿……”人未进门声先到,婆婆探出头,屋里的热气立刻๑扑到她的眼镜片上,上面马上蒙上一层白雾,只露出中ณ间两粒瞳仁,十分滑稽。

这种状况令我实在无法忍受,无奈之ใ下便向婆婆寻求正义的保护,婆婆不动声色听我说完,回复了一句,“你们两口子的事儿自己商量,我们当老的不能什么都管。”

一时间,我成了“体罚”学生的坏老师,那ว一阵,我的压力相当大,几乎ๆ到了在学校呆不下去的地步。我参加工作时间不长,事业心很强,希望被大家认可,再说学校刚ธ换了新校长,人家刚上任就遇到官司,以后会怎么เ看我?我自认为平时干得还不错,人缘也很好,一旦这件事被证实,我的前途可以说毁于一旦,以后在学校还怎么เ干?

我又生气又心疼,只觉得火气直冲头顶,但是一想到เ明天就回娘家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要招惹他了吧。想到这儿我赶紧抱起孩子,强压怒火轻声细语对吴原说道:“吴原,我抱孩子,你去放洗澡水吧。”

先开场白的是公公,他按照惯例报一回菜价,强调每样菜的昂贵,“某某菜多少钱一斤ภ,某某菜又涨价了,照ั这样下去,饭都吃不起了!”婆婆有意无意的帮腔,“面还有没有?油还够不够?鸡蛋呢?……你爸天天跑菜市场,大捆小袋的买຀,怎么还是不够吃啊?真看出人口多来了……哈哈哈——”说罢自我解嘲般大笑一通。“哎,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吴原恰到好处来个ฐ画龙点睛,然后有意转头笑眯眯地望着我。

“呦,他怎么能这样?说真的,有时候我对他都不满意,他不会办事又狗狗巴巴的,不大方!”

(二)

儿子醒了,我给他穿衣服、洗脸、喂奶、换尿布、收拾床铺、抱他看电视、哄他玩,等他睡下,我再洗衣服、打扫屋子、整理房间……忙中有乐,苦中ณ有甜。

我给儿子穿戴整齐,只等车一来就走,可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一直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仍然没有吴原的踪影,我想到吴原进门时的异常表现,联系到他平日的怪僻性格,猛然间意识到:他不会再来了!要不他临ภ走时扔下五块钱算什么เ意思呢?

这时我妈憨厚地笑了笑,“吴原,谢谢你!你父母的好意我心领ๆ了,我的钱够了,否则也๣不会买房子。不麻烦你了!”

“怎么办?你不是还有工资吗?花你的就是了。吴原是俺的儿子,俺们养着,不用你操心!”一个天大的难题被婆婆一句话轻松搞定。

回到西城花园,婆婆建议说推着小车去酒店,当时春寒料峭,我担心刚满一百天的孩子冻着,再说我的身体尚且虚弱,恐怕走不了那么เ远的路,可是婆婆的态度却非常坚决,为了省下五块钱๥的打车费,全家愣是步行到了离家不近的那家酒店。

“哼!我不抱我也是他爹!”吴原冷不丁蹦出这么句话,我差点被他噎死。

吴原自初二把我和孩子送下后,再没露面。大年初四,他一大早来到我妈家,他的到来,让我很高兴。本以为他是想念我和孩子,可是话没说上几句,他就张开手向我要钱,说家里的电å没了。怎么用得这么เ快?我心中纳闷,坐月子前๩两天,我刚给了公公五百块钱,买了三百元的电和二百元的煤气,不过个把月的时间,竟然全都用完了?——六百多度电啊!我回忆起坐月子期间,公公用电å挥霍无度的情景,偌大的一只电饭锅,每次只炖一只猪蹄子,一炖就是一上午……这与他在西城花园惜电如金的做法形成了鲜ຒ明对比。如今吴原为了一百块电钱๥,不惜大老远跑到娘家向我要,公婆却心安理得住在儿媳家一毛不拔?他们对钱๥的吝啬程度真令人叹为观止!

好容易孩子睡了,我想这下终于自由了,刚想走,万万意料不到一直没吭声的公公这时蹦了出来,脸色阴沉得可怕,连语调都严厉得吓人:“你别走!我先说你两句!本来今天不该让你回去,早ຉ不回晚不回,偏偏今天回去?我看你是成心的!吴原昨天才去看望你父母,你今天又要回去?你什么เ意思?你爸妈在家哭不哭我们管不着,也不想管。但是你是我的儿媳妇,我就得说你,两家关系搞得好不好,跟你有直接关系!——别净在中间嚼舌头!大过年的搞得两家老人心里不痛快。还有,那ว天你打电å话说什么:‘人家很忙,’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人家’,噢,你这一句话,我成‘人家’了,我们的关系立刻๑就疏ຕ远了。再怎么说我是你公公,你也得叫我声爸;她是你婆婆,你得叫她声妈。你没奶,哪次中药不是我给你煎?(他只给我煎过两ä次药,其余十七副都是我妈给我煎æ的,他如此大言不惭,当我不识数?)你要真的回娘家,我也不好说什么,什么เ事自己掂量掂量,你看着办!走吧!!——”

她包裹๥孩子的手艺比我还差,孩子拉了尿了,她叉开两手惊慌得不知所措,还得我亲自动手。她干一点事情,肯定要忙得你眼前๩晕,好半天都不知道她到เ底要干什么?她一天进出我的卧室若干遍,可是经常给我帮倒忙:要么เ把我铺好的床单莫名其妙掀起一个角;要么เ把脏尿布丢到เ桌子上再不去管;要么เ把我房间的门窗大开……我想喝水时她把暖壶拿走;我想睡觉时她却拉开窗帘……一次因她急于抱孩子,匆忙中把电暖气推翻在地,惊天动地的声音把全家都吓了一跳;更有甚者她竟然打碎了一只青瓷花瓶,那是我的陪嫁,虽然不是古董,可是也很值钱。我心里生气,但碍于情面,嘴๨上却不能明说。吴原见状,赶紧打扫地面,向我陪笑说:“不就一只花瓶嘛,碎了就碎了吧,没什么了不起,是吧,小欢?”假设打碎花瓶的人是我,而花瓶源自他家,恐怕吴原的态度得来个1้8o度大转弯吧?

进入病房后,吴家三口的注意力仍然只在孩子身上,我的父母则关切地询问我的状况。大夫再次催促:“家属们,来,帮个忙,把病人抬到病床上。”

“噢,”婆婆恍然大悟似的,“既然这样,吴原,你去就是了。”她很慷慨地一挥手。

当我翻身快要成功时,忽然被一声从天而降的怒吼惊得心惊肉跳。“你成心的?弄得床板咯吱咯吱的,你想干什么?”我被他吓得睡意全无,同时愤怒从心底油然而生,不禁反驳道:“我翻个身,又碍着你什么เ事了?”“就碍着我事了!就碍着我事了——你他妈的少嘴硬!!”骂完一个劲儿地把被子往他那边揪,当时我俩合盖一床大被子,他至少要占三分之二,现在又来揪,这一举动令我很不满意,我快要生孩子了,他怎能这样对我?寒冬腊月的,把我冻着怎么办?气愤之下,我便把被子往我这边拽,其情景,就像两个幼儿园的孩子为ฦ抢一个苹果而夺来夺去,真是可笑!

表面的暂时平静并不能ม说明他们内心的满足,不久后,一场漫天纠葛多角度全方位的矛盾展开了长期的角逐……

我原本以为是多么大的事情,闹了半天,却连鸡毛蒜皮都算不上,不禁哭笑不得。这么大个ฐ男人,心眼小得像针鼻,真搞不懂ฦ!此时我只好息事宁人,耐心劝道:“这只是家长的一句玩笑话,你何必当真?以后值班早ຉ去一会儿就是了。”“他有什么权力指责我?他算个x老几?”吴原仍愤愤不平,连骂人的脏话都说出来了。我再次劝道:“他并没有指责你,只是希望你下次早去一会儿。你不要总是把别人想得那么阴险,一句不经意的玩笑你就当真?”对于我的好心劝导,吴原并不领情,他反唇相讥,“你是不是我老婆?怎么总替别人说话?胳膊肘往外拐!”我见他掉转矛头,直指向我,经历了昨晚的一场风暴,早已被他吓破胆,哪里还敢“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只得退避一旁,“好好好,算我多说了,你好自为ฦ之吧。”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见他朽木难雕,只得作罢。

回家后,我立刻投入战斗,一共做了十道菜,有凉有热有咸有甜,一家人吃得赞不绝口,公婆一个ฐ劲儿地夸我孝顺能干,吴原有福气,娶了好媳妇。吴原只一味“嘿嘿”傻笑,以示自己的憨à厚纯朴。

2oo4年8月3日຅,这天是我的生日,正赶上在外地上函授。此时的我,已怀有四个月的身孕,正当我满心欢喜迎接自己้的第二十六个生日຅时,意想不到的事情生了……

话虽这样说,当我把丝棉被和床上用品五件套一股脑儿送到她家时,婆婆的双眼再次眯成一条缝,望着这价值5oo多元的物品,她一个劲儿地夸我,“你看,小欢就是实在,怎么把结婚的东西都送我了?我也没什么เ可给你的。不过,小欢,刮春风下秋雨,你对我们的好,我们都记得,到时候是不会亏待你的,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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