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面果然有一个马蜂窝。
奶奶又躺下了。
奶奶说:“现在啥样的人都有。”
淮海叔把行李放在车座子上,看见了我的受伤的手,问:“手怎么了?”
章新า房立刻想起来了,学着猪八戒的声音:“核——!”并且用肚子撞闫道理。
“你一定能考上的!”我说。
陈二院问我:“闫道理走了吗?”
老刘老师现在是这个ฐ学校里年龄最大的老师,而且最喜欢管闲事,上到办公室里的老师,下到我们学生,甚至连学校里的一草一木——我们刚好就用上了新在课本里学到的成语,形容他:“一丝不苟”。
孩子们的性情多数的是属于夜来欢的,奶奶的“嫦娥和玉兔的故事”听腻了,就缠着爷爷接着昨天讲“朱洪武”。大人们在地里干了一天活早就累了,就吓唬精神抖擞的孩子:“再不睡觉,鬼就出来把你吃掉!”说着把那代代相传的歌谣唱一遍:
树林子西边是庄稼地,别的季节从这里可以望见其它的村庄如刘ถ楼、姜庄、邱แ庄、党屯、武楼ä,现在都被茂盛的玉米挡住了。昨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雨,今天早上醒来现,这些玉米又往上窜了一节。玉米长得比我快,比我高,所以我从小不变地爱上了绿色。除了玉米,也能看见几亩瓜地以及瓜地里供看守人休息的草庵子。
我娘回来了。后面还有大勇嫂子。
我对娘说:“娘,俺四舅要走!”
娘说:“四哥!走啥!吃了饭再走!”夺过来洋车子,推到一边。
大勇嫂子也说:“就是的,天这么เ热,来一躺不容易。住下吧。”
姥ณ娘对四舅说:“那就住下吧。”
四舅只好又坐下来。
娘对大姑说:“小勇的对象来了。”
大姑问:“哪个小勇?就是后院三婶子家的?”
大勇嫂子说:“就是他。不知道他是怎么相中ณ的,那ว个女的长得丑,还胖得要命!”
娘说:“小勇的条件也不好,个子矮,又近视眼。”
大姑问:“近视眼?”
大勇嫂子说:“上学上的。又没有考上学。”
姥娘这时对我娘说:“你粒哥家的豪杰考上大学了,是北京的军校,叫什么เ航天大学。”
大姑对我说:“景仪你也哥巴的上。咱两家子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供你上大学。”
大勇嫂子说:“景仪这么เ聪明,一定能考上大学。”
娘说我:“他就是懒,没有人家东海勤里!”
我低头不说话。
姥娘对我说:“好好的上。你那几个舅也都支持你。”
这时候淮海叔从门口经过,看见我大姑抱着毛妮坐在门口,招呼我大姑:“老武姐来了。”
大姑说:“淮海ร放假了?快毕业了吧?”
“还得一年。克勤哥还好吧?”淮海说。
“还那ว样。过来的时候,没见俺叔?”
“跑皮子去了。”
大姑说:“俺婶子身体还好吧?”
“好。”
“吃罢饭,我过去看看。你现在弄啥的?”大姑问。
“听说小勇家来了,过去看看。我过去了?”
我娘和奶奶正在锅屋里做饭。小娃ใ和毛妮从锅屋里出来,端着半碗肉。大姑、姥娘、四舅还有我爸爸,他们坐在院子里说话。
娘在锅屋里喊小云。小云从堂屋里出来,走到锅屋门口。娘指着锅屋里桌子上的一碗肉菜,说:“给你大勇哥家送过去。”
小云把菜端出来,看见了小娃ใ和毛妮,故意让他俩看了一眼。
两个ฐ孩子喊着要。
小云笑着问:“小娃ใ,你说你姓啥?”
小娃说:“姓郭。”
院子里的几个大人都笑了。
毛妮望着小云手里的菜,叫:“哥哥!”
“姓郭,吃大桌。”小云说着出了院子。过了一会,小云回来了。
“哟,来客了!”大勇哥也来了。
几个人招呼他坐下。
大勇哥看着小娃ใ、毛妮两个说:“你们两个ฐ吃饱了吗?”
两ä个小孩不敢吃了。
大姑说:“小孩嘛。吃,小娃、毛妮,吃!你爸爸不让吃,你姑奶奶让你俩吃。你爸爸不敢咋咋你。吃吧!”
两个小孩又开始吃了。
“就会要嘴。”大勇哥说。
大姑说:“小孩子哪有不要嘴的?”
大勇哥对我爸爸说:“河东的棉铃虫是没法治了!”
大姑问:“打药不管用吗?”
爸爸说:“根本药不死。”
大勇哥说:“棉铃虫繁殖到五、六代,都有抗药性了。”
爸爸说:“只能用手逮了。”
大勇嫂子笑着进了院子,笑着问:“俺家那两个ฐ要嘴的小孩在哪里?”
两ä个小孩刚好吃完碗里肉。
大姑问大勇嫂子:“小娃上学了吗?”
大勇嫂子说:“开学后,就送他去上半年级。”
娘从锅屋里出来,对我爸爸说:“放马桌子吧,吃饭。”
大勇嫂子拉住小娃ใ、毛妮的手,说:“走,回家喽!”
两小孩不愿意走,也不说话。
娘说:“搁俺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