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上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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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8岁的某一天,在宿舍楼的天台上,心脏ู停止了跳动。就这样,那颗爬满皱纹的心,从8层楼的高度,自由落体。一直,一直坠入棺材。省去,省去了那个ฐ穿淡蓝色的连衣裙ำ、眼睛下面有一颗泪痣的中ณ年妇女的歇斯底里;省去了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背着妻子偷偷抹去的眼泪;也省去了那个ฐ穿碎花公主裙的小女孩,滴血的心伤……

最后一场电影也开始了,忽然在男ç男女女的人群中ณ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那张脸正冲着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子微笑。菲菲想叫他,可是似乎什么卡住了喉咙,不出声音。呆呆地看着他们消เ失在一排排红色的座椅之中。电影的内容对菲菲和舍不重要,他俩也看不太懂里面的内容,只是喜欢电影院内黑漆漆的感觉。一个拉着另一个的手,相互依靠着,就这样让时间停止。没有昨天,没有明天,此时此刻属于他俩。

他们上个星期去爬长城了,还有香山。我没有去,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他们回来的时候,给我描述了那ว连绵不断的长城,秀美如画的香山。但似乎他们讲话时的表情比讲话的内容更吸引我。我看着他们吐沫横飞、神采奕奕的讲述,脸຀上没有表情,而内心也๣没有表情。

宿舍依旧是你们所知道的那样,干净、有序。被子、床单都整整齐齐并且都是相同的颜色,床上没有任何其他物品。床下的鞋都站着排,无论是皮鞋、凉鞋、拖鞋、运动鞋、休闲鞋……洗漱用品也集体摆放在一个角落,桌子上也是空的。这里没有个性,只是统一的颜色——军绿。墙角上还挂着“卫生流动红旗”。老舍正美滋滋的笑着,眼前的一切却不像他想象中那么美好。没叠的被子,一半躺在床上,一半垂在床边。鞋、烟头、瓜子皮、满地都是。床下铺着厚厚的一层灰,和几只臭袜子。

酒气好像已经没有了,在跑过长长的一段路之后。浑浑噩噩的灵魂,似乎精神了许多。但,这不是老舍愿意的。他希๶望一切都消失在混沌中,消เ失得无影无踪。总是走神,有意的,无意的。总是不能ม分辨自己活在梦境还是现实中ณ,这让某个18๖岁的心苦恼、困惑。

舍:什么病?

故事很简单,只有两句话。道理很深刻,够你细细品味一生。前世、今生、因、果,他一直不太相信这些。怀疑,看见的,看不见的;疑惑,存在的,不存在的;分析,理性的,感性的……可是,他寻找了半天,有结果吗?开始,不过是一脑子问号。后来,又增添了几个问号。

读着这些文字,是会现书的作者都是疯子,他在给你讲述一个又一个他所钟็爱的故事。故事的真实性,只有上帝知道,如果上帝存在的话。泄着,疯狂地,肆无忌惮地。奋笔疾书,你以为他只是对文学的偏爱?以为他只是为了那点可怜的名与利ำ?不,还不够。是为了宣泄,宣泄憋在心里多年的渴望。过去,也许没有机会讲;也许不能讲;也许不能正确的完整表达……如今,有了笔和纸,接着就有了“唰唰”的声音。那ว畅快淋漓的感觉就如你在小便池里排泄着某种深黄色的液体。他觉得主人公就是他,他活在故事里。他穿梭在一个ฐ个故事之间,不能ม自拔。阅读,影响着他的情绪,高兴、愤怒、悲哀、厌烦、狂躁、惊恐……这些悲欢离合、喜怒哀乐,让他脸຀上的表情丰富着,心变化着。他以为自己在与作者交流,其实他在接受着作者的泄。读者不过是某个房间里,放在门后的垃圾筐。是的,垃圾筐。能选择的,只是垃圾的种类。

停顿了一下。

路人4๒:小书包,天蓝色的校服,嘴角上扬的时,少了几颗๣牙齿……

这是什么地方依然是如此的荒凉

“宇,你不是要我俩从这儿跳下去吧?”

“恩。就从这儿跳下去。没事,我早就跳过好几次了。我先来,我先来。”

说完,越过窗户,平稳地落在房顶。然后,老舍也๣跳了下去。阿哲犹豫了半天,最后落地的时候,还是崴了脚。他一瘸一拐地跟在老舍和宇的后面,翻墙(铁ກ栅栏),走在两ä颗老杨树后面的小路上。黑暗中,三个火星在移动。

网吧,在一条很深的小巷๕子里。门口,立着一个ฐ半米高的灯箱,上面印着“天使网吧”。走进去,找三个空位子坐下来。

“哎呦,玩什么?”

阿哲一边揉着他的脚,一边轻声的呻yin。

“bsp;“好。”

屏幕里出现了三个警察模样的人,手里拿着轻重不一的武器,在某个小房间里。耳麦里传来听不懂的英文,似乎是某种指令。迅的奔跑,手持一把匕,走过狭长的下水管道,爬上梯子,穿梭在一条条小胡同之间,耳边是脚๐步声,偶尔背景音乐是意大利的歌剧,有时候也隐蔽在掩体后面(石头、假山、汽车、树木、建筑物的角落……)。朝着目标的方向,步伐渐渐放慢,一点一点靠近。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你面前,接着是一连串的枪声。在那ว个虚幻的小镇里,耳边仍然是一个女高声悠扬的歌声,一切都在身体倒地之ใ后,结束。随着枪响,你被敌人干掉了,他们冲着你的尸体肆无忌惮地、癫狂地开枪,打了几梭子子弹。你的血液飞溅在墙上,一幅印象派的杰作。

无论是你,或者是你的对手,你们顷ั刻间都消เ失了,消失得似乎ๆ没有存在过。一切重新开始,你又从刚才那个ฐ小房间出来,手里提着一把警用冲锋枪,冲了出去。你要报仇,要找到刚才杀死你的那ว个ฐ人。耳边传来了枪声,又一个ฐ新的轮回,又一次新า的杀戮……在cs的游戏中,你放纵着人性嗜血的一面;在这个杀人游戏里,你泄着内心深处压抑太久ื的愤怒。

游戏玩累็了,剩下就是聊天。网吧,弥漫着熟悉的雾霭。一个个无຀眠的灵魂,在同一个虚拟的空间里,两ä个孤独的心,在午夜十分碰撞。那些怪异的、可爱的、美丽ษ的、有趣的、吓人的、丑陋的……头像,在QກQ里不停闪烁。面对电脑,面对若干个陌生的网友,他们可能近在咫尺,可能远在天涯;他们可能年近花甲,可能豆蔻年华;他们可能是男,可能ม是女;他们可是叱诧风云的商人,更可能是平头百姓……你们是陌生的,素未谋面。绝大多数的时候,你们终生都不会相见。可你们在网络的世界ศ里一见如故,你们无话不说,无຀事不谈。甚至把你埋藏在心里的秘密都讲给对方听。这包袱压抑你太久太久了,让你喘不过气来。终于,你释怀了,在跟他讲述了事情的原委之后。轻松了,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好像你们已经相识了很多年,早已是彼此的知己。举杯,然后一饮而尽彼此的寂寞。

烟灰缸里的烟头儿在不断增加,时间在两指之间流走。眼睛酸疼,脑子晕晕乎乎,倚靠在椅背上,身边的人群越来越模糊……

染着金的长腿熟女、留着小辫子的白胡子老头、穿着校服的颓๙废少年、叼着烟卷的中年男人、带着胸卡的网管……这些人身上的衣服立刻消失了,浑身上下迅长出灰色的毛。他们开始面露狰狞,张着血盆大嘴,呲着锋利的兽齿,流着饥饿的口水,眼睛放出绿光……他们嚎叫着,声音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靠过来了,越来越近了。老舍想要逃命,可身体却不听使唤,瘫软在那里。汗水早已浸透了T-ๅshirt,心脏以每分钟็2oo次以上的度跳动。突然,其中一只狼纵身一跃,向他扑过来……

“喂,老舍。醒醒,天亮了。走吧!”

阿哲推了推一头虚汗的老舍,他才从可怕的幻境中醒来。

“怎么เ了?做噩梦了?”

“恩,做了一个ฐ奇怪的梦。”

“什么เ梦?”

“梦见网吧的人,都变成了狼。其中ณ一只正向我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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