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池。”
他是抛头露面的角儿，可是经过了这么一场，他以后还有什么脸再登台唱戏？唱得好也没有用了，有人捧也没有用了。
何殿英连连点头答应，又嬉皮笑脸的凑向余至瑶——他想念余至瑶，就算不能相亲相爱，那近距离的相处片刻，也是好的。
余至瑶抬手摸了摸脑袋，摸得一片高低起伏：“我们两个ฐ都喝醉了，没事。”
自己的一切作为，在他眼中，都只是“闹”。
这样的话，他并不是第一次听。好歹也算个名角儿，他被人迷恋过，被人追逐过，众星捧月的滋味，他很早就已经尝过了。戏如人生，人生如戏，他这作戏的人，本来对一切都不大当真，可是在余至瑶身边久了，他觉得自己似乎是真的动了心。
好好过年，过完年再算账！
正当此时，一名青年在客厅门口探头缩脑，鼻尖冻得发红，显见是刚从外面回来。余至瑶看他鬼鬼祟祟，似有话说，便把他喊了进来。
余至琳大概是很赶时间，说走就走，来去如风。等到四周无人了，何殿英对着余至瑶笑道：“你家大爷怎么เ长的像只白面包？”
而在打打杀杀中尝到甜头之后，想要把他们拽回头去，那就难了。
那ว名随从领命退下，何殿英趁机对余至瑶解释道：“群英武术社的教头，顾占海。”
余至瑶名下的产业，除了两家工厂一如原样之外，其余生意全有了变化。他还是尊重余至瑶的决定，动手之前定会打去电话：“二爷，给句准话，是打是杀？”
余至瑶气喘吁吁的关掉所有电灯，然后摸着黑爬上了床：“小薄荷，我——”
“你这孩子，这叫什么话！我知道你心里没有你爹，混帐小子，你爹把你养到เ这么大，你可好，就知道记仇！我不和你讲，等大少爷回来了，让大少爷说话！”
哑巴立刻๑就把脸扭开了。哑巴皮肤白皙，所以脸红起来就很醒目。余至瑶伸手拍了拍他的脑แ袋，同时叹了一口气。
余至瑶抬手抚上他那ว雪白的额头，随即用力一搡。何殿英踉跄着又退一步，不生气，依旧笑眯眯。
糊涂着来吧！何殿英仿佛忽然想通了：人生在世，哪有那么多一清二白？
经过一番打探，玉清池门口的杀手，果然就是李凤池派出去的。
何殿英既然没死，自然就要报仇。李凤池从此被何殿英搞得焦头烂额，自顾尚且无暇，哪里还有闲心去接余至瑶的生意？不但不接，他还把余至瑶看成了扫把星，连见都不肯见。
余至瑶手中一家俱乐่部一家饭店，对于烟土的需求都很大。李凤池不接他的生意，别ี人知道其中利害，也都不接。他走投无路，又不愿向何殿英低头，因为内心忧愁，所以失眠症越发严å重了。
“求人不如求己，求人不如求己……”他魔怔了似的不吃不喝，在客厅里来回转着圈子走，脑แ子里乱哄哄的只重复着一句话：“求人不如求己。”
从早晨走到傍晚，他累็出一身大汗，脚下轻飘飘的，仿佛快要腾云驾雾。忽然停住脚๐步，他长长的吁出一口气，然后双眼一翻，“咕咚”一声晕倒在地。
一个月后，李凤池跑了。
李凤池有家有业，虽然也狠，但是狠不过那二十多岁的愣头青。眼看何殿英真不罢休，他带着老婆孩子跑去了上海，从此再不露面。何殿英这样一个ฐ年轻小子，居然凭着好勇斗狠扳倒了李凤池，那种影响可想而知。拿出痛打落水狗的劲头来，他在追击李氏门徒的同时，顺势就把一只脚๐踏进日租界去了。
何殿英扭转乾坤，因祸得福。与此同时，余至瑶也下定决心，预备单干！
22
22、求人不如求己。。。
八月的下午，余至瑶穿着游泳裤衩，光脚站在了公馆后院的露天游泳池旁้。与他并肩站立着的，是同样装束的余至琳。
不远处的草地上撑了两把大遮阳伞，伞下摆着白色桌椅。座位上的观众共有两人，一位是抱着雪团的杜芳卿，另一位妖娆摩登，是个年轻的舞女。
“这个游泳池……”余至琳摸着下巴，沉吟说道：“看起来的确是与众不同。”
余至瑶认为自己有必要做出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