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这就是骗术的最高级,让被骗者自己骗自己。
两人在府门外相谈甚欢,谈笑风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多年的故交好友,今日久ื别重逢,好生腻歪。
任谁也不会相信城内这些员外富绅会坐以待毙,眼睁睁看着永胜商号把这个所谓的百货商场盖起来。
“其实也简单,弟弟何不分一杯羹出来呢。”
说着话,这搭在骆永胜小臂上的手便加了三分力气,待落了座,侯三眼神左ุ右瞄了几下,骆永胜心里便如明镜一般。
人山人海中,几个黄牛凑到了侯三的近前,嘴里念叨着的还是那件事:“三哥,最近咱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件事,你听说没。”
“等到那时候,你侯大哥高调露面,看好我这百货商场的前景同时宣布要拿出五千贯来进行入股,将咱们这个还只存在于想法中的百货商场直接估价到一万贯。
“自骆某来到这洪州地界,事事多赖侯兄相助,这顿饭说什么都得我请。”
这年头还没有《三字经》,《百家姓》更是初ม刊未久,仍由á中枢秘书省进行编纂汇集,所以两位秀才选取的蒙学仅有《千字文》一本。
而那么大的动静,显然不可能ม不被侯三这家伙知悉,阴魂不散的侯三又寻了上来。
这条地头蛇,势力不小哇。
“没有户碟者,不可入近。”
在骆永胜洗漱的时候,耿百顺站在一旁念叨:“这家伙,我估摸着他心思不正。”
这可是洪州城,哪里的山匪强盗有那ว么大的本事翻过城墙入城行凶。
语气柔和了不少,连敬语都用上了,与之前的态度相比,可谓是来了个大转变。
刚ธ才入城的时候骆永胜还没有注意,眼下进到了城内才想起洪州城门的位置竟然没有专门收取入城钱的官兵。
好在此时天色已晚,加上这种事为求隐秘,后宅也没有掌灯,曾远文派来送钱的账房先生压根看不到骆永捷的脸色,后者不说话,账房先生只当是这位二衙内不屑搭理自己。
“还能这么玩?”
故对之以沉默,足可说明屋内的那位公子已๐经知道方才他们之间的谈话被隔墙有耳,要不然曾远文不会找上门来,担心之余难免惶恐失措。
同时又大骂自己้,对这个时代还什么เ都不了解呢,就贸然自以为ฦ是的去行骗,白白闹出笑话来。
不单设官营青楼,而是把官妓一口气分散安排进朝廷的各个ฐ酒库中。
在经历过山匪劫道之后,骆永胜不再继续走林间小路,而是折道改走官路,没两日便到了湖州。
又一次收割掉一条人命,骆永胜有了些许的癫狂,他举刀冲天,看着那ว十几名神色满是不可思议惊恐的瘠弱山匪,怒吼的嚎叫响彻山野,惊起飞鸟一片。
真不知道骆永胜哪里来的胆气,大汉的大臂都快顶上骆永胜的腿粗了。
“诶,那ว里有个女人。”
骆永胜辨别了方向,第一个迈开脚๐步:“江南路远离中ณ枢,又毗邻闽越沿海,中ณ央的控制ๆ力不强,可以谋一条活路出来。”
“摸到西城门就近的巷子藏匿起来,快。”
“今晚动手,一旦钱家走水,衙门一定会派人救火,钱府地处扬州西北角离西门较近,西门值守的厢军必动,届时咱们就夺门出逃。”
杀官造反!
所以,想活命必须ี在这里就跑掉。
“还说你们不知要犯藏匿之处,若不是同党,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越是感受赵宋的富有,骆永胜就越是纳闷,这么เ一个富庶的国家加上近万万的丁口,高度繁荣的民间经济和蓬勃发展的手工业,怎么就怼不过北方的辽人。
但这一刻,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再去看铜钱了,都吓得一黜脖ๆ颈,小心翼翼的瞄向骆永胜。
骆永胜颔首,但他的目光,却眺望着一望无际的苍穹。
被骆永胜选做他事业第一站的便是之前连做几天工的钱老爷尊府,无他,因为ฦ钱老爷府里的家丁下人多嘛。
“一天怕不是得三十文吧。”
通个下水、拉个屎溺还要投资弄板车?
一席话说的骆永捷如听天书,骆永胜的话与他而言,每个字他都能听懂,连在一起就完全不明白个中ณ意思了。
“这次人吴管事大方,一人给了十文钱,能买上几个馒头了。”
所以那所剩无几的体力也不足以支持骆永胜有什么非分的念想。
这一年,这一天,这一刻。
侯三念叨着:“遍数我大宋州府数百,富庶超洪州ะ者,仅升州、东京两地,虽说眼下朝廷设了市舶司,但福泉两州到底不过是渔村而已,还是差点气候的。”
“侯兄去过汴京否?”
“去过。”
“如何?”
侯三微微一怔,陷入了沉思当中,片刻后才开口,语气惊叹。
“侯某粗鄙,胸无点墨,实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只能惊为ฦ天上的琼楼玉宇,纳口百万众皆富足之民。”
叹罢又看向骆永胜:“骆兄是想去汴京吗,依骆兄如今之财力若去了汴京,也是可以逍遥余生的。”
骆永胜笑笑,目视北方。
“去是一定会去的,但不是现在,将来若有机会,咱兄弟俩一起。”
不是现在这个时候,更不是,现在这种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