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后悔了。
时母立刻怀疑道:“你是不是上课玩手机被老师没收了?”
时吟度过了两天没有手机的日子,平时上课的时候倒也还好,一到เ晚上下课回寝室,都无聊得像咸鱼一样。
点进去就能看得出来楼主有多兴奋,满屏幕的感叹号横飞——
“……”
旧校区地方小,学校是没有强制住校要求的,时吟班里的同学多数都没住过校,第一次住校,大家跟参加集体露营似的,相当兴奋躁动。
她已经无敌太久了牛逼太久了立于不败之ใ地太久太久了。
刚刚在包厢里,顾从礼ึ话一出,整个房间都安静了好一会儿。
顾从礼ึ没说话。
“……”
时吟:“……?”
这可真是,防不胜防。
时吟:?????
他深吸了口气:“时一老师,您开门吧,那就是我们主ว编本人,不是什么可疑ທ人士。”
时吟虽然去年刚毕业,但从大学时期开始就没闲着,算下来入行也三四年了,自己有点积蓄。
原来他也不是只对她这么冷酷的,他对所有人看来都一样。
时吟开始怀疑,这个人是真的没心,还是理性自制,或者是根本早就已经超然于尘世之外了。
她眨眨眼,决定先掌握主ว动权,岔开话题:“这么เ巧,您也来参加运动会啊?”
“……”
超然于尘世之外的顾老师异样的看着她,眼神看起来像是看着一个傻子。
时吟想把自己这张嘴缝上。
只要面对他,她就像个没带脑子的傻子,全是蠢问题。
她身上是啦啦队的统一服装,大红色的抹胸ถ上衣,白色短裙ำ,大腿三分之一的长度,露出一双腿。
白得像嫩豆腐,笔直修长,精致脚踝,好看的膝盖骨。
大清早的,太阳都没见,再加上是体育场内部,阴冷阴冷。
她小幅度地缩着肩膀,红色的啦啦队服,胸口廉价的亮片往上,是流畅ม削瘦的锁骨线条。
顾从礼ึ道:“冷?”
这个问题有点突然,并且莫名其妙,时吟下意识点点头,又摇摇头,最终选了个比较含糊的回答:“还行。”
顾ุ从礼就笑了。
时吟从第一次见到เ他到เ现在,这个人一共也没有过几个表情,笑是第二个。
而他上一次笑的时候,没收了她的手机。
但是他笑起来太好看了。
胜过清寂冷月拨开云雾,胜过山间清风穿松林,也许是因为稀少,所以更显得格外珍贵。
简单来说就是,男色诱人,让人身不由己,理智全无,谁看谁知道,不信你试试。
时吟作为一个合格的暗恋对象,理所当然的很没有出息的看出了神。
正呆着,就看见他往前走了两步。
时吟回过神来,眼睛聚焦,他笑容已经没了踪影,恢复到平日里“露出一个多余的表情算我输”的状态,垂眼看着她。
只是距离有点近。
她靠着墙,他站在她面前,头一垂。
其实他还是保持着相当一段的,礼ึ貌且合适的安全距离的,但是这是时吟第一次和他面对面,这么近的对视了这么久,从他的眉眼开始,到鼻梁和嘴唇,都前所未有的清晰起来。
她往后靠了靠,整个人贴在墙上,唾液腺开始前所未有的活跃起来。
顾从礼ึ声音冷然,压低了的声线:“你在这里干什么เ。”
如果说之ใ前他对她的冷是淡漠,那么เ此时的冷可以称得上冷厉。
大概是他以为她偷偷摸摸的跟踪他,所以引起了他的反感。
时吟连忙举了举怀里抱着的刚换下来的校服,解释道:“换衣服,我就是过来换个衣服,听见这边好像有人哭,才过来看看的。”
他微微偏了下头,似乎是在思考。
片刻๑后,神色敛了敛,平静问:“刚才听见什么了?”
时吟咽了咽口水,非常上道:“什么เ都没听见。”
这个答案大概令他满意了,没再说什么,走了。
时吟看着男人转身出门,外面天光从推开的门挤进来,亮了一瞬,又很快恢复昏暗。
难道实验一中有校规,老师不能ม内部消化吗,所以才来找她封口。那ว可真是太好了,以后可以彻底不用担心顾从礼ึ被貌美的女老师抢走。
站在这样的昏暗里,时吟再次有点阴暗的想。
不过很快她的阴暗就变成郁闷了,因为她和他,更不可能消เ化。
运动会一如时吟所料的没意思。
到了后面,啦啦队没什么事情了,时吟偷了个懒,悄悄溜回了班级那ว边吃吃喝喝,看看骄阳下少年少女们青春热血的样子。
直到最后一个教师参加的接力赛,时吟才坐直了身子,放了一点儿注意力过去。
她叼着薯片往那边找了一圈,顾从礼意料之ใ中的没在,只有一帮头发半掉不掉的,三十多岁已๐婚人民教师在赛道上挥洒汗水和热情,还有他们的头发。
二狗坐在时吟旁้边,撑着脑袋看着,颇็为感叹:“趁着还能跑赶紧ู跑吧,跑一年头发就少一年,过个三五年就变成老秃那样了,一根都没有。”
老秃刚好路过,听了个真真切切,手里的纸卷子啪叽一下就砸在他脑袋上了:“造什么谣你造谣!谁说我一根都没有?我只是少了点儿!”
周围的学生一阵爆笑,老秃更气了,揍得二狗鬼哭狼嚎求饶。
运动会结束,期中考试将近。
因为这次在体育场偶然撞见了顾从礼,两个人虽然只说了两句话,但是也算是给了时吟一个台阶下。
画ฑ室那次以后,她终于可以不计前嫌的,大人有大量的原谅了顾从礼让她退学费那事儿了。
也让她发现了,顾从礼ึ这个人其实很有可能脾气不大好。
虽然他之前对她的态度一直是有礼的,就连拒绝的时候都算得上是耐心平静,但这很有可能,只是因为他现在是她的老师。
他对自己้的情绪很是克制,因为对象是学生,所以他就表现出耐心温和的样子,保持着合适的距离感,在她的心意刚刚ธ露出一些端倪的时候就干脆地打消她的念头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时吟想起顾从礼在面对裴诗好告白的时候的样子。
漫不经心的倚靠在窗边,冷眼看着她哭,淡淡不耐,连掩饰都懒得。
如果不是因为ฦ她是学生,恐怕他面对她的纠缠的时候,也会是这种表情。
不过没关系,人长得帅,不耐烦的时候都很帅。
周六下午,时吟去了画室。
前台小姐姐之前就说过,她们这儿老板就周六来,有时候上个ฐ课,有时候就在这儿待一会儿。不用说,这老板不离十应该就是顾从礼。
他在她家附近开了间画ฑ室,走过来不要一刻钟็的路,时吟把这归结于天赐良缘。
她来的时候,顾从礼ึ背对着门站,正在给一个学生改画,听见开门声,回过头来看了一眼。
两人视线对上,停了两秒,他重新扭过头去,跟那个学生又说了两ä句话,才转身走过来。
他手里捏着铅笔,苍白的指腹沾着一点点铅笔屑,黑灰色,手腕处凸起的骨骼也蹭着一点儿,有些脏,和他平时消毒水一样的洁净气质很是不符。
时吟觉得有些神奇,好像一点铅笔屑,就把他从神坛上拽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