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什么?”戏谑的女声回应,“别这样?还是别停下?已经都到这个地步了,你愿意我停下吗?”
那姜太医年纪并不大,也就三十来岁。来‘意凉庄’诊病已๐有数次,却还是第一次见着夕颜。一眼之下立时惊为天人不敢再看第二眼,收心敛息的替六王子诊着脉ำ,却是因其在旁观看不免有些心中发慌。此时听闻夕颜开口问他话,心里紧张,那ว额上便有些出汗:“王、王子妃恕罪!六王子这咳疾乃虚火所致,本宜取祛火消内热之药石,但六王子久居湿地,寒症入髓,又不宜多服凉性之物……所以,下臣等……”
又似随意的问起其母安氏:“安姨……可还好?”
夕颜止住笑:“明知我在红馆里待过,还小看我。”
见兰音望着自己้只是不动,夕颜没有提高声音,只是稍冷了面容:“去!”
夕颜以往只闻其名,今儿见了真人,便自是费神打量了番。只觉年纪大约与伏晟相当,样貌倒是与伏家人都不同,没有那分草原人遗下来的粗犷,更多一分南国人似的细致。却又是儒雅的气质,老成持重的气息,隐隐透着股拒人千里的冷淡。
旁้边贺术础就忍不住又问道:“你到底是怎么了?往日也不见你是个不干不脆的人啊,怎么เ今日进个宫回来就连饭都不吃了?”
夕颜讶异:“你怎么知道的?”
夕颜又笑:“这丫头守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你心里明明也喜欢,却是不动,还须得我来了替你安排!我看你啊,还当真是个当王的命!”
“是。你倒是消息灵通得很。”
贺术础再一惊,不知道自己是应该为听到的这句话感到脸红还是好笑。霸王硬上弓?女人可以霸王硬上弓男人吗?发愣的当口,已见那女人睁开了眼睛,然后就是对着他扑哧一笑:“看把你吓得,开玩笑的!”
夕颜看向贺术础:“你别紧张,我刚才是开玩笑的。”
贺术础惊了一惊,望着夕颜的脸,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
此事谁都清楚。封氏若非是今日被逼急了,也绝不敢提此事。
夕颜应声跪下,脸现不甘之色,心中却知这戏是差不多了。
这是她已模糊的记忆里,最深刻๑的片段。因为ฦ那一天是她的生日,五岁的生日。父亲当众将一把金晃晃的钥๓匙挂在她的胸前,当即让一旁的嫡母亲和唯一的兄长都变了脸色。当时她不明白,直到后来一家三口回到母亲的院落,母亲笑说你怎能将自己小金库的钥匙交给一个五岁的小娃ใ娃ใ。于是父亲笑说,怎么เ你吃醋了?母亲便嗔道,谁吃醋了?话语中却不掩酸意……
众人心里乐哉,直道好戏正式上场之ใ前,就且沉醉于眼前难得的美景吧……
可是——
琉璃湖……
宣于家从此从凉鄍的五大世家中消失,宣于一族的血脉,也在那ว时被贺术敦遥断绝。只余下一些寡妇**โ,充为ฦ官妓。
贺术敦遥眉一皱,只略๓转头面露不耐并未出询问之声。
打头的侍者乖觉无比,立即向上一躬身然后转往外小跑而去,不多时返回,便禀上道:“禀王上,侍卫在附近抓获了一个ฐ贾梭间谍,从其身上搜出了……搜出了一封给六王子的密信……”
所有人都是一愣,只有贺术敦遥面无表情。
贺术础回过神来,立时咚一声又是跪倒:“儿子冤枉!父王,儿子冤枉……儿子生平未见过半个贾梭人,更不知什么เ贾梭间谍!!儿子……”
贺术敦遥一摆手,止住了贺术础的申ã辩,向旁冷道:“把人带上来。”
先前那侍者便又快步跑出,很快,便带着一队侍卫拖着一个身穿汉服已๐被打得浑身是血昏过去的瘦小男ç人进来。为首的侍卫上前跪呈了一卷羊皮样的物事,贺术敦遥接过,展开看了,然后就一甩手扔在贺术础跟前,沉声:“你怎么说?”
贺术础一呆,忙捡起来看。还未看完,已是脸色发白、身体发抖。一旁夕颜忙从贺术础手上取过羊皮细看,大概内容乃是说伏家可信、六王子耐心等待、释放之期已是不远等等……
夕颜嘴角扯出一抹嘲弄,旋๙即挨着贺术础身边朝贺术敦遥跪下,双手平托羊皮不慌不忙向贺术敦遥说道:“儿媳斗胆,敢问父王:父王信吗?”
贺术敦遥眼睛从贺术础身上移到夕颜脸上,还是看不出表情:“那么你觉得,孤该不该信?”
夕颜淡淡一笑:“儿媳觉得此种雕虫小技定瞒不过父王的睿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