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季远听了三爷的安排,搅着咖啡的勺子一顿ู,有些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叶云墨突然问:“季远在美国读的什么เ学校?东海岸还是西海岸?”
闻季远还在为昨夜的冲击搅扰,心神不宁,猛然一听到叶云墨向他问话,一时倒呆住了,不知应答。闻三爷有些不满地说:“和你说话呢。”
闻季远这才回过神来,仍是不太敢看叶云墨,便又低头搅和勺子:“在洛杉矶,ucນla。”
叶云墨露出神往之色:“初ม中毕业旅๓行的时候去了次洛城,对南加州的阳光海ร岸印象深刻——不过我还是更喜欢欧洲的历史感和人文气质。可惜……”他脸上的神采逐渐淡去了,又如往常一般平静无波。
闻三爷看他一眼,知道他未说出口的可惜是什么。
以他们的家境,十九岁前自然是周游列国眼界开阔。可自从十九岁起,他们兄弟被困在他身边,一座看不见的笼子隔绝了广阔天地,叶云墨再也没能ม有机会去看外面的世界ศ。
闻三爷心里一软,声音也带了丝柔和:“小墨想去哪玩儿,我抽了空陪你一起去——国外恐怕不行,我没那么เ多时间。国内吧,你挑个ฐ地方แ。”
“没什么เ地方想去的,在家呆着挺好。”叶云墨淡然道:“习惯了。”
闻季远疑惑地看了眼叶云墨,不知道为什么เ他年纪轻轻,会习惯呆在家里。终究少年心性没城府,忍不住说:“听说这个季节溪山城的枫叶很美。你去过吗?要不然我们一起去看看?”
闻三爷板起脸:“你哪儿也不许去,老实在家呆着。”
“别ี听你哥发疯。”叶云墨对闻季远笑道:“看红叶就算了。你要是闲着无聊,可以到เ画室去找我。”
闻季远悬了一早ຉ上的心总算沉甸甸è地放下了。他觉得叶云墨真是个ฐ妙人。如果他想让你感觉高冷,你会冻得近不了他的身。可一旦他对你表达亲切,会让你不顾一切想要靠近。
闻三爷不悦地眯起眼。叶云墨视若无睹,微笑着和闻季远拉东扯西。
第十一章
闻季远吃了早ຉ饭就叫廖叔来接他回了主ว宅。叶云墨出去送,回来就看见闻三爷面色不善地看着他。
叶云墨冷笑一声,转身就要上楼。
闻三爷几步跨过去,一把从身后搂住叶云墨的腰,下巴抵着他肩膀,炽热的气息在耳畔吹拂,声音低沉而危险:“看来昨晚没把你操舒服了,还有力气勾三搭四呢。”
“别说那么เ难听。”叶云墨有些不悦:“什么勾三搭四?我看你是淫者见淫。”
“哟,还是我多心了?你明知道那小子对你存什么心思,还让他有空到画室找你——找你做什么เ?嗯?”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叶云墨的耳廓。
叶云墨腰一软,有些支撑不住地靠在他胸口,却坚持据理力争:“我连个朋友都不能ม有吗?到เ画室陪我聊天喝茶不行吗?”
“不行。”闻三爷霸道地说:“有我在,谁也不行。”
叶云墨冷哼:“和你没有共同语言。年纪差ๆ太多,有代沟。”
闻三爷气笑了:“果然是没操舒服——来来,三爷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年富力强。”说罢将叶云墨打横抱起,蹬蹬几步上了楼梯。
“你放开!”叶云墨怕掉下去,也不敢使力挣扎,只能ม任他为所欲为ฦ。
这一上午的胡闹,把叶云墨折腾得连吃午饭的力气都省了。画廊经理打电话问他还去吗,他还没来得及答复,电å话就被闻三爷一把抢走,干脆地关了机。叶云墨怒目而视,换来一记用力的深顶,一声微颤的呻吟。
芙蓉帐暖佳人在怀,哪管是秋日还是春`宵。
三爷公事繁忙,第二天依依不舍离了“后宫”,几天都没来,可算给了叶云墨修生养息的机会。
闻季远倒趁着这当儿,轻装ณ简行,还真就找叶云墨聊天喝茶来了。
那晚之后,他左思右想,渐渐转过弯儿来——三哥故意留他是跟他示威呢。他是不否认,叶云墨给他留แ下了深刻๑的印象与好感,但通过这一次,他也明白了叶云墨在三哥心里的身份与地位。有心自此不再招惹这尊大佛,但叶云墨那ว句“没事来画室找我”又撩得他心痒,给了他勇气。最终本能战胜了畏惧。反正有犯罪意图不等于犯罪实施,四舍五入也算行得正坐得直,瞒不瞒得过三爷他也无暇顾ุ及了。
叶云墨脸色虽然仍是淡淡的,但闻季远却从叶云墨精心招待他的茶点,和认真倾听他滔滔不绝的唠叨,却未曾表现出一丝的不快的态度上瞧出来,对自己的来访,叶云墨该是欢迎的。
叶云墨喜欢听他讲在国外念书的一些奇趣见闻,以及游玩旅行途中遇到的景致典故。闻季远读书一个ฐ头两个大,于玩乐่上倒是精通。一番๘口若悬河妙趣横生,听得叶云墨都微笑神往。
闻季远看着他的笑意,不禁又想起几天前的疑惑,忍不住说:“问你个事儿,你可别生气啊。”
叶云墨笑着说,既然怕我生气,那就别ี问了。
闻季远被堵在那儿,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张着嘴,表情有些呆。叶云墨忍不住笑了,说,你问吧。但是我有条件。
“什么เ条件?”
“这样,”叶云墨说:“不如我们来玩个ฐ游戏。你问我一个ฐ问题,我也要问你一个问题。可以选择不回答,但不能ม说谎。”他顿了顿ู,微微一笑:“敢玩儿吗?”
闻季远也来了兴致,一时想不出自己有什么说不出口的秘密,对叶云墨的好奇又占了上风,便很爽快的答应了。叶云墨点点头:“那你先问吧。”
闻季远斟ต酌了片刻,谨慎地问:“你……什么时候跟了我三哥的?”
叶云墨的微笑淡了下来,但仍回答他:“有四年了。”
“这么久?”不怪闻季远有些吃惊。四年时间,除了那对金丝雀,好像没听说过闻三爷身边有这么长情的床伴,还以为是新欢,才如此得宠。
他心里隐约有了个猜测,不确定地问:“我知道我三哥身边,有一对双胞胎兄弟,只是从来没见过……”
叶云墨平静地说:“我是哥哥。”
闻季远还要再问,叶云墨打断他:“该我了。”
他盯着闻季远看了一会儿,问:“你的腿是怎么เ回事?”
闻季远怔了一下,没想到叶云墨上来就问了个如此尖锐的问题。思索ิ了一会儿,还是把那段不愿回忆的陈年往事寥寥道出:“小时候被人绑架过,打断ษ了腿。时间耽搁久ื了,没恢复好,就落下点儿毛病。”
“……对不起。”叶云墨轻声说。
“没什么,都已๐经过去了。现在还不是好好的。”闻季远乐观一笑:“我长这么帅又有钱,这点儿小缺陷不耽误找对象。”他反而为叶云墨的尖锐感到一些开心,因为ฦ这让他的下一个问题不显得那么冒犯。
他问:“你脸上的伤,到เ底和我三哥有没有关系?”
叶云墨想了想说:“也有,也没有。”
闻季远静静等着。叶云墨用热水浇了茶,倒掉,又重新沏上,倒了一杯给闻季远。闻季远接了,叶云墨才继续说:“说无关,这伤是我自己้划ฐ的。说有关……他曾经送我去过天下春。”
闻季远手一抖,半盏茶漏了出来。天下春是什么地方他当然晓得,叶云墨在那ว种地方会有什么样的遭遇用脚趾头想也想得到เ。
那ว这道疤痕怎么เ来的,也就不难猜测了。
不是拼命反抗,谁能ม对自己้下死手。
“你跟我三哥……你是被迫的吗?”
“这是又一个ฐ问题了,”叶云墨狡黠一笑:“不过我可以友情赠送给你答案。”
他说:“曾经是。”
曾经是,那ว现在呢?闻季远禁不住想问,却发现又轮到自己回答了。
“你头一次见我的时候,说过一句话。”叶云墨语调平稳地回忆着:“你说你三嫂不好当,不能不上心,但又不能上心太过。这话什么意思?”
闻季远隐隐有些冒冷汗。他当时不过想到些旧ງ日传言,一时嘴快顺了出来,自己都忘了,却不想叶云墨听者有心——也许是在三爷身边呆久了,听到了什么เ风声?
他不能ม撒谎,他也不想撒谎。
虽说规则是可以选择不回答,但让他对叶云墨缄口,和撒谎也没什么两样,他会良心不安。
尤其得知叶云墨脸上伤疤的来历,可见他们的过去并不如现今所见这样和谐。这让他感到忧虑担心,让他更不能回避这个问题。
他不知道叶云墨对闻三爷了解多少。他三哥这个人,年轻时候性子冲手段狠,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如今看似沉稳许多,但闻季远觉得,他骨子里的阴狠从来没变过。
所以这不是挑拨,而是提醒。
于是他皱起眉头,边想边说:“我十一岁那ว年,三哥二十三岁,在父亲安排下结了婚。新า娘是我爸一个好兄弟的女儿,和他同岁,据说还是指腹为ฦ婚的娃ใ娃亲。我爸好热闹,当时又病着,也有点儿借机冲喜的意思。婚礼排场特别盛大,光宴请宾客就花了三天时间。”
叶云墨听着,目光低垂,盯着地面上的某个点出神,似乎ๆ陷入了什么เ回忆之中ณ。
“三哥结婚一年多,父亲还是病重去世了。两年后,三嫂不知得了什么เ急病,也死了。”他压低了声音:“但其实一直有传言说,三嫂并不是病死的,而是被我三哥逼死的。”他顿ู了顿:“服毒自尽。”
叶云墨垂着的眼眸抬了起来:“哦?他为什么เ要逼死你三嫂?”
“传闻说,三哥的岳父表面上和我爸交好,其实是狼子野心大有企图,想趁着闻家改弦更张根基不稳的时候,把闻家的产业收入囊中ณ。三嫂就一直帮她爸爸,暗中偷取闻家的情报,后来被我三哥发现。三哥怎么เ能容忍得了自己枕边人的背叛,应该是采取了什么เ手段吧,逼得她自行了断了。她娘家的公司自那时候起一蹶不振,没坚持几年就被三哥并购了。”
叶云墨聚精会神听着,嘴角轻轻一抿,露出个极为浅淡的笑容。
原来是这么เ回事,那ว这一切就理所应当了。
闻季远结束回忆,郑重其事地对叶云墨说:“虽说是传闻,其实也不过是大家不敢摆到台面上说,只能心照不宣的一个ฐ秘密。我对你说这个,是想提醒你——也许我三哥现在很宠你,但不要被他体贴的假象给骗了。他的心思谁也猜不透,有些事的底线,你绝对不能触碰。你只要看到เ他想让你看到的就行了,其他的,不要问也别ี插手。”
闻季远一时语塞。他顿ู了顿,问出下一个ฐ问题:“你爱我三哥吗?”
叶云墨沉默了许久。
末了他说,这个ฐ问题,我选择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