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
事别撂下。
打头的这位,肩宽体阔,披头散,牛头人身。牛脸足有一尺宽,双角朝天,穿着一件宽绰的玄色大袍,敞怀儿,没打扣儿;一跑直兜风,把袍子甩成了斗篷似的,甩在后面。手上握着一把碗口粗的山叉,忽悠悠地跨步狂奔,鼻孔喷着粗气,一路哼哼出声……
只见面前站有这么一位,非人非兽。身披件褐色肥衣,身长足有二丈之ใ高,黑面如鬼,猪长角,背上插着一对儿肉翅,屁股后甩着一根豹尾,一手掌面红色雷鼓,一手攥着一条赤色火蛇,形似闪电,目呲欲裂,声如雷音……
“有何诈?”
“擒贼先擒王,救难先救主!”
“正是!”
啪!
“瞧着没错,准是这儿!”
原来这二位鬼爷奉旨勾魂,一喜一怒,魂走阳世‘起解白差’,成双成对,一向道喜不道忧。这番说词儿是它们二位闲来打趣时的‘嚼话’,谁都没放在心上。当然,若是被它们当面‘道喜’,那ว可真就凶多吉少了!
白世宝皱着眉头,这些话没有一句是他想听的!
紧接着,又听许福开口叫道:“打开天窗说亮话,咱这么说吧……要是冲情义แ,我还真不忍心杀了你!不过,冲着七爷八爷这门头讲,甭说是你,就是他们要断ษ我一只手。我也得应着……”
只见面方窗道中竟有一口窟窿,呼呼灌风,鼓进窗道里一股浓浓的香味儿。跟着便听见好似有鬼哼哼,听不清楚,却听得叫人起鸡皮疙瘩!
抬着两瓣大腚。甩着浑身漂白的肉。
所有‘算计’都窝在事情里头不觉知,等事情生后,吃亏的人仔细一琢磨,它就出来了。眼下白世宝怒瞪着眼睛,朝几位阴兵骂道:“娘……的,我瞧出来了,原来你们是憋着心计要害……”白世宝话音未落。一位阴兵脸色顿沉,突然挥起手。打白世宝的脖根上猛砸了过去,口中叫道:“少说两句,息事宁人吧!”
‘日游神君’的阴兵在‘牢’字形阵势中,看似打破了‘四平八稳’的阵角,不当不正,好似无用,实则这是‘阴天子’别有用心!
林九大声喊道:“白世宝兄弟,怎么回事?”
轰!
麻祖猛吸了一口烟,嘴里泛苦,不是味儿,随后张口慢慢说道:“义弟!有句话叫做:道不同不相为谋!念在你我兄弟一场,我不瞒你,如今在场的各家道派。无论是‘主议派’还是‘驳议派’都要在这里消เ失……从今往后,道派一清。只剩一家,就是我们蛊家!”
开场亮相总要有些派头。这是讲究。
话音刚落,眼瞧着骑马那位打脖颈子后面掏出一把短枪,眼皮没抬。手腕一抖,‘啪啪’两ä个枪子,就把这位说话的官兵掀了脑แ盖儿,当场撂倒在地!
白世宝惊道:“闫,闫喜三?”
白世宝就趁着这时,三魂突然从将臣的‘旱道’里钻出来。震得将臣浑身一抖,‘口’一张。好似猛拉开一扇‘风门子’,‘门’一开。风一进,外气顷刻๑间直涌了进来,鼓得将臣身子破爆而开,憋得一肚子怨气全部ຖ从体内喷射而出!
禅定的是心,称为ฦ‘禅心’,神便是开眼。
这门法术是吕洞宾收服‘玉面仙姑’后。亲传给狐家一脉的保命之法!
白世宝见状,急忙弯下腰。将‘缚魂红绳’系在脚踝上,翻手打了一个活结!还未起身,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叫道:“这位道兄,你听我说……”
呼呼!
白世宝愣道:“怎么回事?”
“没有!”
庞狗子呲牙笑一笑。随后用一对精豆眼儿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扫了一遍,慢慢抬起手来,突然拱手叫道:“各位道长!现在边魁已死,你们也该解解扣儿,松口气了!”
“不好!”
白世宝叫道:“能治死你的。还得是你的祖宗!”话音未落地,白世宝不给边魁喘息的机会,抬脚๐又猛踢了过去!
“甭问!这是你该来的福运,人生哪般滋味都要尝尝……你人活三十好几了,如今财运艳福一招齐来……”老狐仙把夜明珠硬塞到白世宝的手上,又补充了一句道:“我不求别的,只求你日后能ม好好待我家大小姐!”
嗖!
老狐仙弯腰,趴在蓝心儿肚皮上,贴着耳朵听了一阵。只叫道:“胎有喘息,怕是要临盆产子,瞧这样子足有十个ฐ月了!”
“治是能治,只不过我这法子是‘阴阳双修’,‘以气驭气’的法门!”
突然!
“哦!”
边魁冷笑一声道:“你自己送上来找死,我就拿你开祭!”
在白世宝面前矗立一座青蓝色的高墙。横挡在前方,像是设的路障,横竖只有一条道,周围已๐是无路可走!只听‘七魄’惊叫道:“这算是走到头了!”
将亢抖动着胳膊向上微微一抬。便又沉了下去……
“替天行道?”
嗖嗖嗖!
白世宝揉了揉眼睛,向面前斑á驳的黄墙上仔细一瞧,顿时大惊失色,急叫道:“这,这不是祖师爷传下来的《无字天书》吗?”
林九朝董子卿、林秋生等人大叫了一声。随后又跑到毛小芳身旁,咬破了指血滴在他后背的赤符上!紧接着,折下来一面道旗,用旗杆把那ว张赤符从毛小芳背上挑了下来。口中急道:“道兄,道兄?”
只见马昭雪双手捂住大狗‘蛋清’、‘蛋黄’的眼睛,口中急念道:“堂急焚请鬼堂仙,今朝有事今朝来,有道仙家临前,兵马动不延迟……”
打前面说过,这‘天罡北斗阵’是全真派的持剑辟邪ิ的降魔阵法。乃为当年道号:重阳子,‘活死人墓’王知明所创!他是从‘北斗七星’中悟出的阵法。只要七人相连,合而为一,阵法奥妙,以静制ๆ动,击尾应,击尾应,小则搏杀,化而为大,用于战阵,威不可当!
只见林九盘膝而坐,双手在胸前掐诀,祭其法灵,用符纸分别在白世宝额头、双手、双脚贴好,口中ณ念决,决定用道法将白世宝身体五行打乱……另外,毛小芳也在旁掐指作法,用‘护身咒’来护住白世宝的喉咙,生怕不小心,将那张‘封魂符’破掉!
白世宝扭头瞥了一眼崔判ศ命!
崔判命苦笑道:“祸ຖ乱方定,现在冥府正缺人手,能拨能点能ม调动的都在这里……”
白世宝苦叫道:“可是……”
“你听我说!”崔判命咬着白世宝的耳朵,悄声说道:“你初为阴官。阴天子能借兵给你,算是福气了,何必吹毛求疵?眼下等着救急,宁滥勿缺,你将就下,在这些阴兵中随心挑选吧!”
白世宝无奈,眼下如同泥浆里捡弹丸,没法下手,简直比三伏天淘换冻酸梨更难办。随后跟手在阴兵面前随意一指。点了一众阴兵出列。崔判名在旁้念号道:“九百九十七,九百九十八,九百九十九……嗯?怎么เ不点了?”
就在这时。白世宝点要了九百九十九名阴兵,单缺一位!
“崔判命!”
白世宝扭头朝崔判命问道:“最后这一位我早ຉ有人选,不知可否带上,随我还阳?”
崔判ศ命一愣道:“是谁?”
白世宝回道:“它先前助我逃脱‘兵牢’,也算是救我一命!”
“亡魂囚鬼?”
“它曾是日游阴帅手下的一个阴兵,不知为何被关入牢中……念在它施救于我。请崔判ศ命容情,叫它随我前去还阳。它感恩于我,也算全了我知恩图报的举动!”说着,白世宝便要下跪。
崔判命马上扶住,说道:“他若是随你走,谁来补缺儿?”
白世宝说道:“现在叛乱方定,尚未尚未查点,偌大个冥府,少一位阴兵应该无处核实,若真上报时,可写阵亡……”
“行是可行……”
崔判命顿了顿ู后,说道:“只是阴兵皆是久亡之魂,阳世已无尸体,它若还阳,恐怕需要借尸来还魂!”
白世宝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说道:“这个随它……我只带它还阳,日后怎样全凭它来,我打这儿算还了一报!”
崔判命点头称是。
期间无话。
白世宝谢过崔判命后,引着一众阴兵径直朝先前藏身之ใ地去寻汪精卫。这时汪精卫正躲在一块巨เ石后,听见脚步声,悄悄探出头,直愣着一对眼睛向前张望,只见白世宝向这边疾奔,身后紧跟着一众背着阴刀,端着铁锁的阴兵!
汪精卫吓得当场失了声,浑身直抖!
待白世宝急喊了两ä声,汪精卫这才敢探头出来,抖着嘴唇磕磕道:“白……白先生,你这是……”
白世宝急叫道:“现在来不及解释,你先随我还阳,我们路上再细说!”说罢,白世宝一摆手,带着众阴兵转道狂奔。汪精卫先是一愣,也紧跟着白世宝身后往阳间急行。
嗖嗖嗖嗖……
众魂连奔了一炷香的时间,已经跑到阴阳交汇之地。白世宝见周围四下里昏昏沉沉,混混沌沌的,分不清黑白昼夜,便朝阴兵问道:“不见天亮,现在是什么时辰?”
身后有阴兵回道:“鸡婆没来报晓,不打更天不亮!”
白世宝一怔,这才想起来,先前听白无常说过,它叫鸡婆晚了一个ฐ时辰来更天。就在白世宝暗暗思忖时,斜下里突然蹿出来两条大狗,没叫声,也没咬别人,而是径直朝白世宝扑了上来,死死咬住白世宝的衣襟不松口。
“哪里来的死狗?”
都说死狗不会叫,突然蹿出来的两条大狗,却是给白世宝吓了一跳。低头一瞧,看得是清清楚楚,有鼻子有眼,白世宝一愣道:“这不是马昭雪的两只大狗,‘蛋清’‘蛋黄’吗?它们怎么会显魂到这里了?”
显魂?
等等……
白世宝脑中ณ一振,惊呼道:“糟了,众人有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