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世宝走运见了祖师爷,来往交谈不过盏茶的工夫,便草草结束。往回走的路上,白世宝连连懊悔,还有好多疑问都没有来得及问出来。
阿傍阴帅鼻孔喷着火气,用手拽住马鬼差ๆ的衣领,怒道:“他们在哪里?”
他以茅山符咒术闻名,净身净口,素食补衣,黄纸符咒,驱鬼降魔,可谓神通;炼就法器‘噬魂法坛’,可吸纳百鬼无禁忌,能ม收入妖魔一扫空,世人尊称他为:林九叔。
马鬼差急道:“若是许大哥至你于不顾,现在为何还要设法救你?你以为这‘单间’的鬼牢是什么……”
蒋老头起身凑到跟前,当着白世宝的面向这位阴兵说道:“鬼差兄弟,他有些银子存在一个鬼差ๆ的户头里,现在联系不上,瞧着您能ม不能帮忙跑上一趟,向他那ว位兄弟透透风,说他被关在这里,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
牛头阴帅问道:“为何报冤?”
白世宝大惊,急忙伸手去扶!
燕子飞笑道:“兄弟,这个你可蒙不了我,我听别人说过,那叫‘柴油’!”
“好……冷!”
县长骂道:“呸!你一个ฐ妇道人家懂个ฐ球儿?吃蒜挑大头!明摆着一个ฐ女财神站在那里不去请?在乎ๆ这点蝇头小利?”
草棚里摆放一张破旧ງ的八仙桌,桌子上放了一张黄纸,上面码着骨牌牌九,桌子旁有两个人,坐在椅子上光着膀子呼呼大睡,完全不估计着赌摊的‘生意’。
白世宝低头沉思了片刻๑,抬起头向燕子飞问道:“兄弟可在那道士面前露过脸?”
“听由徐大哥安排,只要叫他莫在杀人就好……”
白世宝用手一指,说道:“你瞧他唇口紫,眼皮翻白,胸口憋着一口气上下起伏,你再瞧那ว口棺材……”
“兄弟这你就不懂ฦ了,一更天熄灯吹蜡,自然要防火,但是二更的时候,困意正浓,睡得半熟不熟,朦朦胧胧的时候,才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燕子飞眼睛向四周瞧了瞧,伸手向白世宝一请,说道:“这位兄弟,借一步说话……”
“这……”
外面雷雨交加,殿内阵阵阴风急卷,雨水顺着破损的庙顶滴落下来,滴滴答答的,像是拍打着节奏似乎的,这声调听着像是有人窃窃私语:
想到这里,白世宝突然瞧了马鬼差一眼,又回过头来向秦二爷问道:“袁大头是不是有个ฐ干儿子叫李勇祥?”
白世宝脚底在地面一扫,掘起沙土横飞。
白世宝心里暗处道:当初在徐将军的官邸里,自己被师父招鬼附过身,感觉如同睡着一样,身体被阴鬼驾驭着,毫无意识。如果自己被马鬼差附身,自己还是瞧不见这本书上的内容,马鬼差ๆ也不能一直在自己身旁,恐怕这也是一时之法!
白世宝藏在街角寻思着,听这二人的言语,好像要图谋加害那两个老怪人,心说道:“死活跟我有什么เ关系?最好断了两个老怪人的胳膊……”
“废话!自己的东西都攥在手里,当然喜欢手上没有的!”廖老太蹬了齐连山一眼,又对蓝心儿说道:“好徒弟,听的我好奇,你快打开让我们瞧瞧,那一百只眼睛长成什么เ样儿?”
齐连山走过去一瞧,不由得大喜,心想定是那‘七星阵’起了功效。
“我们这就去取!”
许福拉着马鬼差和白世宝到那处坟前,拿着上供的酒水,就着瓜果喝了起来,和白世宝聊的都是不着边际的‘家常话’。
“为你寻个ฐ‘替身’!”
“这是张大户的儿媳吗?怎么เ不是个长舌瞪眼的吊死相?”
“可是,死老头子……”廖老太欲言又止,想了想又问道:“真的再没其他办法了吗?”
“看见了什么เ?”李五端起茶壶往杯里倒茶,没有抬头。
白世宝哪里知道,这二老便是号称‘九死惊开奇门遁,五行八卦推神门’的凶喜双老。那老头名叫齐连山,因面相和蔼,被人称为:‘喜汉’,这老妪名叫廖老太,因言语刁恶,被人称为:‘凶婆’。
“降头!”白世宝惊道。
三个阴鬼附在尸体上,裹着树皮‘外衣’向蓝ณ心儿走了过去。
蓝心儿瞧着灵瑶的面色突变,心中ณ思忖道:师姐这是怎么เ了?怎么血是暗红的?难道是在自己身上中了蛊?啊,莫非是……
“贪财鬼!”蓝ณ心儿用手拍打着身上尘土,在白世宝面前转了个圈,问道:“没什么缺陷吧?”
白世宝疑惑地问道:“你师姐偷害了你的性命,你魂魄回来后怎么不去找你师父诉冤,让他来助你?反而兵行险招,先去师姐炼蛊的地方找肉身?”
白世宝按照七星方位将黑狗骨粉摆放妥当,抻着缚魂红绳系在两腿之间,又烧了走阴甲马,最后平躺在地上,将两只鞋一正一反的摆好,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怎么เ?兄台不是道派中人?”
“临行前师父施了法,用‘大将军符咒’镇住了尸,这些尸没有煞ย气,不是僵尸也不是行尸,我只需摇镇魂铃相引,撒纸钱开路就行,风险倒是没有,也是卖力的辛苦活儿!”
白世宝掂了掂厚厚的纸钱,学着师父记录的焚钱之法,用手在地上花了四道门,东南北方向的三道门封死,留了个ฐ西门空子,将黄纸冥钱一沓沓的在门里烧了。
白世宝牵着马趔趔趄趄的走到一家骡马店前,看见门上挂着个住店幌子,一个ฐ穿着对襟的小伙子迎上来,问道:“大清早的这是打哪来,奔哪去啊?”
袁龙招看到这里心道:“成了,用怜玉勾住白世宝的身心,看他还能往哪里跑?”
蓝心儿钻进了瓶子中ณ,在白世宝的怀里悄声说道:“你要走运了……”
原来黄皮子修的是‘迷’道,若是要化成人形,需要诱人承认,如果有人当面称一句:“像”,它就成事了。
“什么意思?”白世宝皱着眉毛略有不懂。
大当家微微睁开眼睛,强扭着头看了看白世宝,嘴巴蠕动着像是有话要说,王响将耳朵凑了过去,听了片刻后,皱了皱眉毛对白世宝说道:“我大哥问你能否降住黄狼?”
蓝心儿见白世宝寻不到马,站在那ว里骂街,走过来笑道:“没事,我在那马肚里下了虫蛊,甭管它跑多远,我吹个哨子便乖乖๔地回来……”说罢之后,蓝ณ心儿两指一掐,含在红嫩的唇间,抿着嘴吹了个哨子!
“喝醉了?”矮胖鬼对白世宝的话显然不信。
这时,白世宝向燕子飞悄声问道:“兄弟,等他将我们的尸身抬出来,我们就立刻๑投了!”
燕子飞点了点头。
李九子挖了好一阵,累的满头大汗,终于将白世宝和燕子飞的尸身从大蟒蛇身下刨了出来,李九子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喘着粗气。
廖三和叫道:“快将尸身抬出去,我这术式坚持不了多久!”
“啊!”
李九子来不及停歇,站起身来,去拽着燕子飞的衣领往外拖……
这时白世宝喊道:“兄弟,就是现在!”
说罢,白世宝和燕子飞身子向两具尸身上一扑,像是撞在了水面上,一阵疼痛过后,魂魄和尸身慢慢融合在一起了。
李九子正拖着燕子飞的尸身,突然见燕子飞胳膊动了一下,吓得跌倒在地上,大叫道:“诈……诈尸了?”
这时燕子飞和白世宝慢慢睁开眼睛,缓缓坐了起来。
廖三和心中一惊,手上法诀松动,香炉上的浓烟一下子消散没了,这时那ว条大蟒猛地抬起头来,吐着信子,张开大口向廖三和直扑过来。
廖三和紧闭着眼睛,掐正手上法诀,口中ณ咒法急念,香炉上浓烟又滚滚闹冒出,蟒蛇头一沉栽倒在地上。
有惊无险!
这时,白世宝从地上站起身来,叫道:“廖狗子还认识我吗?”
廖三和抬头向白世宝一瞧,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暗道:“这趟来的崴了脚!要买的尸身竟然是旧旗主子!”
虽说如今变了世道,但是主奴的分寸可在廖三和的心里烙下了印,一时间还转不过来劲。
廖三和急忙叫道:“少……少主子?”
白世宝说道:“怎么着,廖三和!脱了奴籍,寻了位新主子就忘了本吗?”
廖三一咬牙不知道该说什么,反而转头向李九子怒瞪了一眼。
李九子露出一脸无奈的表情。
白世宝刚想劈头盖脸的骂他一顿,却见燕子飞突然跌倒在地上,捂着双腿叫道:“被那条大蟒压得麻了,不过了血……”
白世宝一愣,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双腿也变得麻酥酥的,吃不上一点力气,双腿一软,也‘?纭?匾簧?痹诘厣稀?p这时李九子跑过来对廖三和说道:“廖爷!怎么เ你们认识?”
廖三和脸色一红,点了点头。
李九子看出来些门道儿,心想自己不能ม白跑一趟,连个大子儿也拿不到,低头想了想,便悄声对廖三和说道:“廖爷!你要尸,我要钱,如今这两个尸突然活了,这可怎么算?我看这二人腿脚动不了,莫不如你将那大蟒弄活过来,这样一来,你拿你的尸,我拿我的钱……”
廖三和骂道:“混账!他是我少主子!”
李九子摇了摇头说道:“廖爷!这话你说的远了!现在都什么เ年代了?哪里还有主奴之分?穿孝服跪在主子灵前当吹鼓手的时代,早就过去了,你心里依旧惦记着,何时能ม忘得了?况且你也不想一辈子受这窝囊气吧?”
廖三和眨了眨眼睛,有些心动。
李九子瞧见了苗头,顺势煽风点火,继续说道:“不是我李九子敲缸沿起哄,这洞里没有旁人,你不说我不说,谁还知道?”
这话说的廖三和眼前一亮,慢慢抬起头来恶狠狠地向白世宝怒瞪着……
白世宝心中一惊,慌道:“狗奴才,难不成你想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