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世宝会意,笑了笑撇着眼睛瞧了瞧袁龙招,心想:这大当家自顾喝着闷酒,心里想的却是怎么留我。
蓝ณ心儿从腰间摸出一个纸包,转身对那小孩说道:“你将术式解了吧,别再捉弄那位大当家了,这包是你伤口蛇毒的解药,却是不能给你,待我回苗疆问了马道长详细后,会将解药转交给他!”
“成……”
此时,夜已近三更。
“这你可怪不得我,要怪也只能怪他!”蓝心儿说罢用手向旁边一人指了指。
白世宝一愣,追问道:“讨钱要饭的乞丐也会要个价儿,你连价都估不出来,那便是分文不值!”
“大哥,这丫头好像喝醉了……”矮胖的阴鬼眯着眼睛说道。
“我这叫做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你不肯带我去苗疆寻找肉身,那我岂不是成了孤魂野鬼?”
“我不管,既然你答应要帮助我还阳,就要帮到เ底,现在我肉身不在这里,你快带我去川南苗疆找肉身!”蓝心儿的阴魂坐在椅子上,用手摆弄着桌上的蜡烛,鼓起腮帮吹着火烛。
“阴间?”女子眉毛一皱,面露不解。
汪汪……
那条黄纸大鱼竟然扑腾一声,尾巴๒摆动不止,压着水花在盆中游曳了起来。白世宝惊奇,再看这条大鱼在水中张开嘴巴去吞那ว些碎纸块,每吞一口,张瞎子胸口便是一阵剧ຕ痛,喷出一口鲜血出来。
嗷!
白世宝接连三问可算是用尽了心计,将过错推到了张瞎子身上,这责任重大,赌一赌他如何担当得起!
突然!
“怕死的主儿!”白世宝瞪着闫喜三怒说道。
闫喜三看见白世宝二人走过来,吓得浑身抖的说道:“鬼,真的闹鬼。”
张瞎子绕到墓前,用手拍了拍墓碑说道:“此处真是山坳风口,所谓风生,携带阴气,墓地常年被阴风吹拂,对死者后辈不利ำ,若是此墓向西北偏离数米则刚好避过这风口,恐怕当年风水先生和这墓主有所过节,难怪会招惹阴物扇坟。”
白世宝翻来调去见书中空无一字,不由得暗暗惊讶道:“这便是祖师传下来的秘籍?怎么一个大字没有?”
闫喜三见众人都盯着白世宝议论,便将白世宝拉到一个ฐ僻静的地方,四下里瞧了瞧,对白世宝悄声说道:“那斗蛐你可别赌。”
“起坛?没有那么เ多的法器在身,只是布场而已,我用这术叫做“五鬼扛棺术”,一会我们平躺在地上不要动,我唤出五鬼来扛着我们去撵那ว鸡婆,希望够在它之前回到เ阳间!”
白世宝心中一震,想到เ自己้来时是带着张王氏的生辰八字,只盼那恶鬼在这阴曹里,别ี真把我当成张王氏给活剐了便好!
白世宝感觉有阵阵阴风吹过,抬头向拱桥上望去,迎面飘过两ä个人来;前者身高八尺有余,穿件皂红色褂子,脸色阴白,手持着一引魂幡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人披头散,面红耳赤,穿件黑色袍子,身材短小,袍子过长拖沓在地上。
白世宝听后惊讶不已,心里寻思道:“人言官家礼重,不成想鬼差情更甚,这档子事情原来阴阳通吃。”
“你要附身也找个好点儿的,这年轻人刚被你们吓的惊魂未定,腿脚还在哆嗦,你借他肉身恐怕是白费力气。”张瞎子双目通白,看不到瞳孔,不知道他到底在目视哪里。
赌光了也不打紧ู,长乐่坊设有独立当房,专为那些赌的疯狂之人当物所用,若你家有值钱的东西,可以拿来在这里典卖,市价自然比正规当铺要低很多;但是所当之物不问出处,将手指按印,画个ฐ押儿,银元就当面丢到你的手里,让你继续去赌。如此一来,这里也聚集了很多社会无赖,偷摸拐骗之人也不计其数,长乐坊也就是鱼龙混杂之地。
小伙子说罢,过来帮白世宝牵着马,便往里面拉;迎头碰到一位中ณ年人,叼着一杆大烟枪,穿着马褂从账房里走出来,拦住小伙子问道:“干什么的?”
“打北边来,去南方做点生意,要住店。”
“住店?”这人眯着眼睛在白世宝身上扫了一遍,看白世宝一身破旧褂子,顶着个光头油粗粗的辫子,倒像是个乞丐,冷笑了一声说道:“没房了,到别ี家去瞧瞧吧!”
白世宝一愣,说道:“不住单间,伙住也成。”
“大炕也住满了,你趁早还是去别家看看吧。”
白世宝心中ณ暗忖道:怎么เ一家店说了两ä家话?先前还有,这会儿又说没有,难道他狗眼看人低,怕我不付房钱?成!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这钱花在哪里不是个住店,何苦跟他们讨舍。
白世宝转身刚要走,就听那ว人训斥着小伙子,说道:“做生意不学着长眼,现在兵荒马乱的,你还敢招这么个人进来住店?瞧瞧这一身尘土,几天没过水了,头上顶ะ着一条辫子还敢在街上乱走,你想这种人手脚能干净吗?”
“嘿……”白世宝心里琢磨道:“怎么着,把我当成小偷了?不成不给点颜色,不知道我白世宝姓瓜尔佳氏!”
白世宝牵着马走过去,从怀中掏出一块大银元丢â给那小伙子,说道:“给爷儿瞧瞧!”
小伙子将银元掐在手上,鼓着腮帮子吹口气,放在耳边听着银元嗡嗡作响,笑着脸对那人说道:“掌柜的,真的!”
“小伙子有眼力,这银元赏你了!”白世宝说道。
小伙子一愣,看着白世宝惊道:“这……”
掌柜的弯着腰,拱手笑道:“哎呦爷!瞧着事闹的,今早刚有人收了铺盖卷,大铺上还有那么一个ฐ位,我吩咐给爷您备上?”
“哼,钻了钱眼儿的主ว儿……”白世宝又从怀中掏出一块银元,丢了过去,说道:“猪八戒扛金箍棒儿——给我伺候猴着!”
掌柜的收了银元吩咐着小伙子去准备被褥,自己้走过来牵马。白世宝将马缰递了过去,用手指了指说道:“给我这马喂嫩黄米棒,别弄些草根木料对付!”
“中ณ,我去买。”
“另外帮我买些黄纸冥钱、笔墨朱砂回来!”白世宝又补充道。
“这清明早就过了,要黄纸冥钱做什么?”
白世宝瞧着掌柜的一瞪,掌柜的连连点头,不再多问,揣着银元,亲自为白世宝买东西去了……
白世宝被那小伙子引到เ店内临街东面的一间偏房中ณ,这房中ณ一铺大炕,炕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五六个人,还在呼呼大睡,炕铺里侧有两ä个ฐ车把式正在就着驴肉喝酒闲聊。
“他们都是赶夜路的脚力和车把式。”小伙子端来一盆清水让白世宝洗洗脸。
白世宝洗过脸后,摸着炕上的空位,将怀中ณ的物件抱紧,夹着两个ฐ膀子迷迷糊糊的就要睡下。
这一路惊魂未定,白世宝满脑แ袋想的都是现在王响怎么เ跟袁龙招解释,那ว袁龙招会不会因此对王响不利?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蓝心儿的事儿,算算还剩三天的时间,若是真的晚了,她变成了孤魂野鬼该不会也缠着我不放吧?
想着想着,白世宝昏昏沉沉的闭着眼睛睡着了。
……
“哥们,你接着说,然后怎么样了?”两ä个车把式在炕上盘着腿,继续聊着。
“后来可就更吓人了,有人白天去他家敲门,现门虚掩着,推门这么เ一瞧儿,你猜怎么เ着?”
“怎么เ着?”
“一家人七口,没有一个活的,满院子趟的像是血河一样,男ç的双目蹬的铃铛那么大,两ä个怀了身孕的家眷,腹部全被剥开了,腹中的孩子被人取走了……”
白世宝蹭地从炕上坐起来,瞪着眼睛,瞧着这两位素未蒙面的车把式,惊讶地问道:“你说什么?”
两个ฐ车把式一惊,看了看白世宝,又相互瞧了瞧说道:“哎呦!实在对不住,我们在闲聊,打扰你休息了。”
白世宝爬起身从炕上跳下来,拖着鞋走到两个车把式面前,低头抄着身旁้一个ฐ木墩子坐下,看了看桌上的驴肉,又瞧了瞧已经喝得见底儿的酒瓶,转身向那ว小伙子喊道:“店家过来!”
小伙子推门进屋。
白世宝从怀中掏出一块银元丢â了过去,说道:“去给我切些熟ງ牛肉,再打几斤好酒过来!”
两位车把式相互看了看,不解地问道:“您这是?”
“睡不下,听你们聊得痛快,想和你们一起喝点酒聊聊天!”
小伙子端来了酒肉,白世宝摆放在桌上,一边把酒给两位车把式倒满,一边问道:“你们刚才讲的事儿,是真的假的?”
两个车把式见有了好酒好肉也不客气,端着酒杯仰脖就啁了下去,一人借着辣劲儿,抿嘴说道:“这事信则有,不信则ท无!”
“我信!”白世宝说道。
“我当车把式走南闯北大半辈子了,这档子事还是头次遇见,真是叫了奇了!”那位车把式用手挑起一块牛肉往嘴里塞,然后又是抿了口酒,辣味带着劲儿直往鼻子里呛。
另一位车把式说道:“你快别ี卖关子了,这位兄弟要听,你便再给他讲一遍!”
那车把式用手抹了抹嘴,说道:“前些日子我为一家大户运粮,这家大户很有信誉,酬劳都是三天一算,偏偏那次过了五天也没有给我,我等不及了就去敲他家的门,结果敲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开。
这时,有街坊将我拽到一边,说这家人招了恶鬼,一家七口一晚全都死光了,官府来验尸也没查个明白,男的眼睛凸了出来,身上没有半点伤痕,看样子是吓死的,女的也死的蹊跷,还有两个ฐ怀了孕的,肚皮全被剥ຓ开,胎儿被鬼取走了……”
白世宝听到这里张大了嘴巴๒,瞪着眼睛,似乎ๆ想起什么เ,磕磕巴๒巴地说道:“剥尸炼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