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肉身在苗疆呢!怎么带我到这里来?”
“甭介儿……我出来就是!”
这些日子白世宝没少辛苦,对于走阴法门虽不算看的通透,却也小有所悟,画了不下百张的通阴甲马练习,又用红绳沾了狗血来炼制缚魂红绳,只是未走过阴实践一番。今日师父头七还魂,久ื等不来,再加上几杯烈酒下肚,便壮着胆子,决定身赴阴间去寻张瞎子。
张瞎子阻止道:“我比医生更了解自己้的身子,别ี再费时费力了。”
众官兵见徐司令身先士卒,硬着头皮扑到เ行尸身上,扳住手脚,锁在地上。这一套招术当兵之人都会,困住关节,让其不能动弹,待丧失了活动能力后,便进行拷打逼问,徐司令率兵打仗,伏击抓舌头的法子还是有的,这不,就用在了行尸身上。
“驱鬼捉尸这活原本也不是我们走阴人干的买卖,我只是不忍心术不正的人炼尸捉鬼;正所谓:走阴不过口,术有贫夭孤,我张一白当年拜师抽了‘夭’命,能活这么久也算是上天眷顾我,不为正派道义做点事情,临阵脱逃怎么เ对得起祖师?”
“师父!饺子煮好了!”
徐司令放下话来,众官兵将张瞎子、白世宝还有闫喜三用粗绳绑了,丢在偏房屋中,关上门,门外驻有官兵把守;其余官兵分工ื有序,搀扶小姨太的、跑去抓大夫的、收敛几任姨ถ太太尸的,各个忙活的不停。
话音刚落,这府邸宅院里便传来一阵阵尖叫哀嚎,接着便是听见一声枪响,门口站岗的守卫听见后慌忙抄起家伙,推开大门便冲了进去,正好和门内慌乱跑出的人群撞个满怀,接着陆陆续续地跑出来一群人,闫喜三也夹在其中,各个是吓得脸色苍白,哆嗦成一团。
“我若不去你怎么应付得来,晚上我躲在暗处助你,不过我们最好现在就去,看下墓地后也好到时有些对策。”白世宝听后连连点头,掏出纸条来说道:“这家阴坟在城西十里处的风林山上。”张瞎子点了点头,说事不宜迟需要快点动身,然后整里了法器后,跟白世宝一起往风林山上走去。
张瞎子说道这里指了指门槛外的牌位,说道:“就是这位了!”
这闫喜三是位“引乐”,所为引乐就是带人到各处赌场、赌局介绍玩法和赌法的引路人。但凡有个ฐ豪赌的,身上有些银两不知道哪里赌局火爆,便去找引乐,他们知道哪里有开局,有什么赌法,输赢陪率多少,算的精透,若是赢了钱讨要几钱当做推荐费。这帮人平日里游手好闲,哪里有赌局都少不了他们,赌场赌徒两头抽红,闫喜三便是这么เ一位主儿!
张瞎子抬头望了望天色,拈指掐算一番๘后,向白世宝问道:“你身上可有铜钱?”
“可不要小看了它,要知道每逢月圆之夜,它便去‘食月’,将月亮咬下半块,所以月圆之夜是我们走阴人的大忌,阳历和阴历相差数天,我们走阴是按照阳历而走,这怪物食月那ว日正是阴历和阳历重合的时候,万万不能走阴的!”
那大黑狗走的尽是坑洼泥泞路,时而穿林而行,时而跃溪而过,白世宝初次走阴,虽是脱离了肉身,魂魄游走,却也感觉精神乏累็,却不敢落单儿,咬着牙紧紧跟在张瞎子身后。
“我们现在去哪?”
白世宝以前听人说过,长走夜路的赶车夫都将麻鞭沾了鸡冠血,公鸡冠属于至阳之物,其血也是驱鬼利物,但凡夜路迷途时,便挥鞭隔空打响,不管有没有阴魂野鬼都算是借个道儿,也有人说这是赶车之ใ人提醒自己不要困倦而打出的“醒神鞭”,因为这鞭子沾了鬼怪色彩,百姓俗称叫做“吓鬼鞭”。
人一旦犯了赌瘾,就浑身不自在,好像有蚂蚁在身上乱爬似的无法忍受,恨不得马上抓起骰子抡开了膀子,掷上几圈汗,痛快痛快。
却有另有一点,这蓝心儿心底歹徒,蛊术阴险,伴她如伴虎,若是到เ时没有助她还阳,保不齐再给我下个ฐ什么เ蛊的,我岂不是死的很惨?白世宝胡思乱ກ想着,权衡利弊后,决定兵行险招,帮助蓝心儿去苗疆ຆ寻找肉身,不过得先除掉这身上的虫蛊。
“你将我身上的蛊术解掉,我就答应你!”
蓝心儿一听白世宝放了话,乐่的不可开交,说道:“这蚂蚁蛊的炼制方แ法极其复杂,先杀一只母鸡,破开肚皮后埋在蚂蚁洞穴附近,等七天后掘土将母鸡挖出来,在母鸡翅膀下会藏有无数蚂蚁,挑选个头最大的,身扁头呈黑黄色的蚁母作为炼体,放入罐子里,加些血乌和人耳屎,定时用香熏烤,待开罐子后,就剩下最一只最凶狠的蚂蚁母了,这蛊便是炼好了!”
“我要解蛊的方法,不是问你炼制的……”白世宝叹道。
蓝心儿说道:“你想想,单是这炼蛊的方แ法就这么เ复杂,解法能ม那么เ容易么!”
白世宝手臂上的伤口又是一阵阵痛痒,感觉像有无数只蚂蚁在手臂上乱爬乱ກ咬似的,急的大叫道:“快告诉我解毒的方法,否则我死了你也别想还阳!”
“将鸡蛋壳磨成粉末,敷在上面就好了!”蓝ณ心儿笑道。
“这……这么简单?”
“鸡蛋壳里含有酸钙แ,可以克制蚁酸减缓血毒,你要每天敷上一次,十一天就会好转。”
“……”白世宝愣,不知该说些什么เ。
蛊术在苗疆一带颇为ฦ盛行,中ณ蛊之人通常被无故索命或被折磨而死,得命存活下来的人谈蛊色变,只道是天灾不敢称其。再加之施ๅ蛊人女性居多,当地人都称为蛊婆,敬而远之ใ,这种训虫炼蛊的法术,被传为禁忌的巫术。
相传有位修道云游的高人,到苗疆中了蛊术,差点殒命,侥幸逃得一命,见其蛊术的厉害,便不敢在当地传法悟道,从而苗疆区域有一传话:苗疆巫术仅一家,道法神宗皆在下,有此可见蛊术的厉害。
……
白世宝打点好行囊后,将道派祖师和阴尊王牌位供奉在家中,关门上锁,又在城中ณ花十块银元买了一匹劣马,将行囊驮在马背上,准备骑马奔赴川ษ南苗疆。
“你叫我藏在哪里?总不成带着这水缸一起上路吧?”蓝ณ心儿的阴魂从水缸里探出头来,向白世宝问道。
“你总不能附在我身上吧?除了水缸之外,你还可以投附在什么上面?”白世宝问道。
“瓶瓶罐罐,有底留口的地方都可以!”蓝心儿说道。
白世宝在屋内一通翻找,眼见炕沿边上倒放着一个空酒壶,心想这是上次和师父喝酒时用来灌烈酒的壶儿,抄在手上反过来一瞧,喜道:“有底留แ口……”
蓝心儿的阴魂一跃,嘭地一声,钻进了酒壶里,刹那间又嘭地一声从酒壶里钻了出来,红着脸大叫道:“这酒太烈了,喘口气都辣着嗓子!”
“屋内就只有这么เ一个ฐ酒壶可以藏身,酒味虽重,可比太阳毒辣的轻多了!”白世宝心想这回也该轮到她受受罪了。
蓝ณ心儿无奈的捏着鼻子,钻进了酒壶里。
白世宝报复地用手使劲摇了摇酒壶,然后揣进了怀里。
白世宝看着已经上了锁的院门,想起自己窝在这里荒废这么多年时光,如今便是告别的时候了。
翻身跨马,拍着马背,抄着土道,连夜疾奔。
白世宝平日里骑驴都哆嗦,哪里会骑马,现在看他行马狂奔,是因为蓝心儿喂马吃了虫蛊,这马被虫蛊训化,变得异常温顺,乖乖๔地驮着白世宝,脚๐下踏的平稳,不敢有半点颠簸。
一日后,白世宝到เ了河北境内。
一路行程奔波,马力腿软疲惫,白世宝也累得腰酸背痛,俯身下马后,坐在地上抬头看了看圆月皎洁,觉得腹中饥饿,就从怀中掏出干粮来吃。
“奇怪?她嘴碎好说,怎么这一路上竟然没有出半点声音?”
白世宝将酒壶掏出来,用眼镜对着壶口往里面窥探。
嘭!
随着一声响动,蓝心儿从酒壶中钻了出来,迷迷糊糊地站也站不稳,看了看天,又望了望白世宝,红扑扑的脸上欣然一笑,随即栽倒在地上,撅着嘴巴说道:“被这壶中酒味熏了一天,呛的我头昏脑涨……”
白世宝知道是蓝心儿从酒壶中钻出来,却不见她鬼影,急忙嚼碎柳叶,用肉汁抹了抹眼睛,看见蓝心儿瘫在地上,脸色涨红,头昏眼花地揉着脑袋,顿时呵呵笑道:“还真不知鬼醉了是这个样子!”
话音未落,白世宝突听见有声音从远处传来,白世宝怕遇到官兵巡ำ视,看见自己头上的辫子还不给剪了?急忙拉着劣马躲到暗处藏身,屏住气息,歪头窥看。
细听得脚步声临近,二人对话传了过来。
“咱哥俩命好,被放了出来寻个投主还阳。”
“钱能通神役鬼,若不是我家人烧了钱财来买通鬼差,我们阴曹背阴山上免不了一剐!”另有人言道。
“话说我们这是去哪里?”
“听说前村王寡,妇偷人,怀了个种儿,被人知道后要寻短命,鬼差说这腹中的胎儿是阴年虚岁,今年阴历有两ä个春,阳寿可以赖上两ä岁,还未出生便记了两ä岁生辰,你我兄弟选这母子二人,一人投奔一个如何?”
“那ว岂不是有一个人要当儿子?”
“能借尸投胎哪里还顾及这么多?”
“成,我听你的!”
“听好吧!”
“……”
白世宝听着这二人你一言他一语,讲的尽是投胎还阳的事儿。心想这两个阴鬼要去寻投主害人,这事要是放在师父身上必然路见不平,挺身而出,收了这两个阴鬼。只是,我自己能同时降住这两ä个阴鬼吗?
白世宝想到เ这里看见蓝心儿打晃着挣扎站了起来,嘴中含糊不清地喊道:“你跑哪儿去了?”
“快点过来,有俩个鬼要投胎,别愣在那ว里撞鬼!”白世宝眼见那两ä个阴鬼往这边走来,心中着急地向蓝心儿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