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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丞相范雎进谏道:“大王息怒。周王虽然无礼ึ,但仍有天子名分。如以拒婚为由出兵灭周,蒙上弑君恶名,恐怕诸侯国联合出兵干涉,百害而无一利。我国常年征战,消耗不少兵力,如今当以休养为上,不宜轻动干戈。”

眼见周室日渐衰弱,诸侯非但不朝贡,还经常掠夺周地和粮食,周王对此无຀能为力,齐姬ภ常常担忧她和女儿的前途。听说秦使突然来求亲,她整晚劝说周王拒绝婚事,果然今日຅宫女禀报秦使已离开王城。

老者指着旗子:“看不出来?这是秦国使臣……多少年没向周室朝贡,秦人突然来朝,定有企图!”

王姬现最近宫里添置许多东西,问宫人说为周王做寿做准备,但寿诞在冬天,哪需提前这么เ多天筹备?她毕竟不经世事,对父母说的“婚事不再提”深信不疑。其实纳采、问名、纳吉、纳徵、请期都已๐秘密进行,只等齐国世子亲迎。

这天姬冰被王后叫去看几款新饰物。金银饰品,各种珠宝玉饰,璀璨夺目,都为ฦ名匠精心制作,价值不菲。齐姬定要女儿挑些最喜欢的样式,实为选嫁妆。

姬冰从小见惯这些东西,挑来挑去只觉千篇一律,意兴阑珊。其中一个小木匣子,外表非常普通,她却好奇起来。

珠宝商讨好道:“殿下见多识广,看不中ณ那些俗物。这匣子里倒有一个奇巧饰品,草民献拙了。”齐姬、众宫女见他脸色神๰秘,都聚上来看。

姬冰拿起不起眼的木匣,打开一看,里面有一支碧玉簪子,样式极为普通,除上等古玉的质材外,为ฦ女子最平常的饰物。

众人大失所望。齐姬面有不悦:“这样的东西也拿来献宝?”

珠宝商惶恐道:“回禀王后,此玉饰乃天下第一名匠磨制ๆ,机关巧妙,并非寻常饰。”

姬冰知道这些珠宝商常出入诸侯国宫廷,不是一般商人,他们只为宫眷们提供各种奇珍异宝,手下东西都大有来历。她取出玉簪仔细端详半天,却看不出新奇之ใ处。

珠宝商见王姬ภ神态犹疑,讲起簪子的来历:“周威烈王时,鲁国有个巧工ื名公孙班。他用竹木做的飞鸟,可在天上连飞三天。人们大多以为他只擅长木工,却不知道其对玉器,更颇有研究,只可惜流传下来的珍品,如凤毛麟角……”

姬冰心中一动:“公孙班?他曾为楚王制ๆ造一种攻城的“云梯”和战船用的“钩拒”?”

珠宝商点头称是:“殿下博识,后来人们也๣称呼他为鲁班。”

姬冰诧异道:“我读各国《春秋》时,记得《鲁国春秋》上提到的公孙班,只擅长木工ื、车工,并不擅长玉器。”春秋为史书另称,其时各国均有史官著《春秋》,周室有专门的官吏负责收集整理。

珠宝商问:“那殿下可知墨翟与鲁๥班之辩?”

“楚王要用云梯、钩拒攻打宋国,宋国大夫墨翟闻讯赶到楚国见鲁๥班,掏出十镒黄金请他杀人,鲁班坚决不肯。墨翟道:‘你因仁义之ใ心不肯为我杀无辜之人,却为楚王制造云梯、钩拒这样的杀人武器,岂不杀了更多无辜之人?’鲁班听后面红耳赤,无຀话可说。”王姬娓๙娓道来。

珠宝商接道:“史书记到เ这里,再没有下文。据说鲁班心生悔恨,未与楚王辞行便走了。他从此隐姓埋名,不再做木工、车工,而是改行专心研究玉石。这玉簪便是他费尽心血磨制,不知失败多少次,浪费多少玉料。世人皆以为鲁班是木工奇才,却不知他一通百通,玉器雕琢更是天下第一。”

不知这传言是真是假,王姬惟有暗叹:各国史书只记载祀เ、戎大事,简略数笔就带过一个ฐ朝代,随着时间流逝,很多史实都成了传说,无从考证。

齐姬纳闷:“为ฦ什么不继续做木匠?偏要学一门新手艺?”珠宝商一时语塞。

姬ภ冰推测道:“他名气太大,木工天下无຀人能及,如果做本行,迟早被诸侯现,抓回去做杀人工具;自古君子玉不去身,鲁班改行雕琢玉器,可能因为非常厌恶战争……”众人觉得解释颇有道理。

王姬低头看了半天,仍没现簪子玄妙。珠宝商从她手中拿回簪子,轻轻旋转簪头,竟而旋๙下,其壁中空,薄可透光。簪头被旋๙上后,从外面根本看不出任何缝隙。这样的磨功匪夷所思,只有大师级的巧匠才能打造,姬冰一时爱不释手。

众人都赞赏不绝,突然一个ฐ女官跌跌撞撞跑进来。齐姬ภ正要训斥她没规矩,女官在耳边回禀了几句话。王后脸຀色大变,放下饰对女儿道:“你慢慢挑,母后去去就来。”王姬忙行礼恭送,心中ณ疑惑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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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姬慌慌张张来到正殿,见周王正踱来踱去,身边只有几个ฐ近侍,不见一个ฐ大臣。他脸色煞白,见王后来了,不等她行礼ึ便问:“齐国迎亲队伍到哪了?”

齐姬答道:“今早ຉ报信,已到เ……”

周王不等说完,摆手道:“太晚了!太晚了!唉,秦军这么เ快的度,本以为还有几个月时间准备……现在向齐国请援兵根本来不及了!”

齐姬大惊:“秦国已兵?攻到哪里?”

“马上要渡洛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