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跑过来,到我的身边。
大勇嫂子说:“俺那个娘家嫂子的哥,也是这样,他批了玉蜀黍种子买。谁知道是假的,种的都不芽。买种子的人来找他,他就往上告,告批种子的厂子。厂子赔了他四万。买种子的人找他要钱,他就说:‘厂子里没有给我钱,我哪有钱给你。’”
我说:“碰着了,不要紧ู。”
闫道理学着古怪的声音:“桃——!”
闫开说:“我的成绩——”“呸!他的照片!”郭景朝大声嚷着,惊动全班的人。
我也没打算理他,就要走过去。
现在他脸色很恐怖的样子——如果是我刚ธ上半年级,我肯定会吓哭的;冲着我喊:
夜里经常闷热的厉害,大人们就带着孩子把床抬到场里的大树下,或者干脆把凉席铺在地上就睡了。那个ฐ年月虽然不是“路不拾遗”,就我所见,说“夜不闭户”绝不夸张。
现在树荫已经移到席子的东边,我看见此前读的那卷书正摊在草地上,沐浴着金色的阳光。记得我是把书放在席子上的。
我说:“省得它以后再害人!”
草字头说:“我们这是替天行道!”
三毛也说:“除暴安良,行侠仗义!”
万里爷问我:“你们没有棍,怎么戳?”
我笑了,说:“戳马蜂窝,千万不能用棍子,因为马蜂会顺着棍子找到เ人。”
草字头点头。“对啊。”
三毛问:“那ว用什么?”
我从地上捡起一块土块,说:“用坷拉头。”
“你的手准吗?”三毛又问。
“百百中ณ!百步穿杨——百步穿桐!”我说,“哎,对了,你们找一个地方แ躲起来,要是马蜂飞到你跟前,你千万不能ม动!”
“为啥?”
万里爷说:“马蜂只蛰会动的人。”
三毛半信半疑:“真的吗?”
万里爷说:“你们戳你们的,我就坐在树下面。”
“好,您千万别动!”
草字头、三毛二人躲起来。
万里爷坐在树下面,果然一动不动。
我用坷拉头瞄准马蜂窝后,用力打出去,然后直倒在草丛里。
过了几秒,只听见万里爷“哎哟”一声跑开了,随后不久ื,就听见有人跳进了河里。
草字头和三毛看见马蜂都回窝去了,过来叫我。
我没事。
再过来看马蜂窝。马蜂窝已๐经被打烂了,但是还挂在树上,一群马蜂围着飞来飞去。
我们三人都拿着土坷拉头,瞄准马蜂窝,喊着“一、二、三”,一起打去!
登时,马蜂像爆炸了似的,直冲着我们飞过来!
我赶紧ู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草字头和三毛都逃命地跑了。马蜂在后面紧追!
我的身上也落下来一只马蜂,又立刻飞走了。
只听见远处的草字头和三毛被蛰得哇哇大叫。
过了一会,四周安静,我才爬起来。
草字头和三毛被蛰得鼻青脸肿,哎呀叫个不停。回到เ了草庵子里,我给他俩的脸上涂马蜂菜汁。
三毛说:“我这样回去,非得被俺娘打死不可!”
我说:“你就说你从树下面过,马蜂就跑过来蛰你。”
“马蜂不会先蛰人的,除非你先惹它!”草字头拿起马蜂菜,问我,“这玩意管用吗?”
“当然管用!不然它叫‘马蜂菜’干吗?”我继续给他俩涂ิ汁。
三毛哭丧着脸说:“不行啊,景仪哥,还疼!”
“只能ม这样。”我放下马蜂菜,问三毛:“你婶子不是有妈妈水吗?去要一点。”
三毛说:“我去向俺婶子要妈妈水,俺叔不劈了我才怪!”
“你就这么笨?你就不能ม在你婶子喂小孩的时候,去要一点,就说被马蜂蛰了。”
草字头问:“妈妈水真的管用吗?”
“听说管用。”
草字头对三毛说:“那ว你替我也要一点。”
“你咋不自己要!”
我的妹妹小云远远地走来,喊着:“俺哥!俺哥!”。
“啥事?”
“咱姥娘跟咱四舅来了。”
“家来没有人吗?”
“咱爸爸去河东给棉花打药了,咱娘我没有找到เ。”
我说:“我回家,你在这里看瓜。”
“好。”
我对草字头和三毛说:“咱们回庄里吧。”
我们出了庵子。
“你俩的脸是咋弄的?”小云笑着问草字头和三毛。
进了村子,我们迎面碰上了大勇嫂子。“你家来客了!”大勇嫂子笑着对我说。
我问:“是俺姥娘?”
“你姥娘是来给您送龙碗的。武楼的你大姑也来了。”
“俺大姑?”
“要不来,都不来;要来,都来了。”大勇嫂子笑着,又问草字头、三毛,“你俩的脸咋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