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丹菲皱着眉,从旁边绕了过去,把陈氏背进后院,放在地上。然后折返回去,打算把刘百万的遗体也拖过来。这个继父对陈氏母女很不错,丹菲便打算将两人葬在一处,让母亲在阴间也有个伴。
管事絮絮叨叨的话语中,蕲州城巍峨的城墙出现在了视野里,如此地高大雄伟,如此庄严å肃穆。那时母亲把她抱在怀中,指着蕲州ะ城,对她说:“阿菲乖儿,我们母女俩想要的一切,都在这坐城里。”
“老屋烧成那ว样,又在村头山坡上,瓦茨人未必会注意到。就算他们进村了,我也可以躲进林子里。后山的兽洞,我都记得的。”丹菲固执道。
曹猎户怜悯地注视着女儿,向她伸出了手。父女俩双手握住的那一刻,铺天盖地的山火骤然消失了,天地间都沉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山风刮ุ过,松树轻轻摇摆,并无其他动静。
丹菲并没有夸口。她小时候跟着生父到处打猎,将这附近的山林都走了个ฐ遍。她记性又好,那些采药人的小道,兽穴山泉,全都如图一般印在她脑海里。她一进了山林,就好似进了自己家后院一样自在。
“你这孩子!”李娘子拿她无可奈何,只好道,“那让阿柱陪你去。”
“客气什么。”汉子道,“你婶子前几日还念着你,说你爹忌日快到了,你也该回来了。”
车外缓缓移动,外面的畜生和家禽散发出熏人的臊臭气息,马匹不耐烦地打着响鼻,鸡鸭在笼子里焦躁地鸣叫。坐在他身边的女子轻轻颦眉,抬起袖子遮住了口鼻,却又还是把帘子掀起一道缝隙,朝外面望去。
曹丹菲见母亲不出声,以为她还在生气,赔罪道:“阿母别生气了,女儿知错了,以后一定不这么เ莽撞。其实女儿知道这忌讳,也并没有越俎代庖去管事,只是询问一下老爷罢了。阿母用私房置办两间铺子了这两年都是女儿在打理,不都好好儿的么เ?若阿爹不介意,我也乐่意多参与点生意上的事。”
“鬼迷心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曹丹菲冷笑一声,推着刘玉锦一道进了车里,砰地合上了门。
瓦茨汉子笑道:“你人小力微,若是能拉动我的这柄大弓,射出三箭,就算你赢。”
你和她吵嘴就是自降身份,那我和她吵嘴又是什么เ?
曹丹菲怔了怔。段义云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朝这边望过来。曹丹菲急忙拉着刘ถ玉锦藏到佛像后。
段义云皱着眉思索ิ片刻,正要开口,身后牛车的小门推开,一个俏丽的小女郎探出头来,嚷嚷道:“听你们说这些实在闷死了!熙俊表兄,我阿兄就是个ฐ迂阿呆,你别同他一般计较。我问你,京都那ว边的女郎们可真的都爱养个昆仑奴?”
“家里那么多堂兄堂嫂,也可以叫来管管呀。”
“管他们说什么?”曹丹菲跪在母亲膝下,关切地问,“阿母哪里不舒服?郎中开了药了?”
段义云大步走到เ她面前,像一棵松似的笔直挺拔地站着,居高临下地俯视她,让曹家小娘子越发觉得自己卑微弱小。她鼓足勇气抬头望去,看到段家大郎英俊硬朗的面容,心漏跳了一拍,又急忙低下头去。
瓦茨汉子可不会惜香怜玉,拉起了自己的马,便冲着曹丹菲大步走过去。
刘家女郎坐在马上,也有些犹豫。她还未开口,忽然一阵狂风刮来,吹得人转背抵挡。就这时,刘ถ家女郎手腕上系着的一根鹅黄色的绸带恰好松脱,竟然被风吹走了,飘飘然一路飞远。
刘玉锦看着地上鲜ຒ血淋淋的新鲜ຒ死人,尤其这人还死不瞑目地瞪着她,她哪里还敢留在屋中。她哆嗦着绕开尸体,也追着丹菲跑了出去。
丹菲握着弓,悄悄地躲在院门边。看到刘玉锦不听她叮嘱跑了出来,她只有狠狠地剜了一眼。刘玉锦这时觉得她比死人更可怕,傻站在屋门口,走也不是,退也不是。
丹菲听到院外的人声近了,使劲朝刘玉锦摆手,让她藏起来,刘玉锦傻乎ๆ乎地左右看,不明白她的手势。丹菲气不打一处来,干脆ะ拉弓朝她放了一箭,箭射在她脚๐边的雪地里。刘ถ玉锦这才惊跳起来,依旧ງ不敢回屋,只好躲在墙角。
这时院外人声已经很近了,幸好只有一个人。
“老大?老大?”那个ฐ男子低声抱怨着,“莫非进的不是这家?可明明听到他的声音从这方传来呀。”
男子一边说着,一边朝院子走来。丹菲掂量了一下,小心地把弓放在地上,然后拔出了匕首。
“这里倒是没被烧!嘿嘿,发啦!”男ç子欢喜地叫了一声,大步迈了进来,直冲冲地朝主ว屋走去。
一阵异样的风袭来,他刚ธ觉得有人靠近,就被捂住了嘴,然后脖子上一冰,再是一热。
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飞溅在身前的雪地上。捂着嘴的手也松开,可是他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他抽搐着倒在地上,最后的视线里,只看到一个瘦小纤细的身影,和一双冰冷锐利的眸子。
丹菲一动不动地站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蹲下身,用男人的衣服擦去了匕首上的血迹,然后把匕首收了起来。
刘ถ玉锦双腿发软,勉强扶着墙站着,声音飘渺,道:“阿菲……你……你杀了人……”
丹ล菲转身朝屋里走,雪白冷峻的面孔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阿菲……”刘玉锦又哭了起来,“怎么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