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就爱瞎操心，我都上一年多学了，还用得着你来照顾？真是笑话。”周玫不屑地撇了撇嘴角，又警告道，“你少向母妃打小报告，要我知道了，一定饶不了你。”
周瑛眨眨眼，没太明白。
竖着耳朵在门外偷听的周玫，听了这话，差点没把眼珠子瞪掉。
周玫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一众宫女太监看周瑛脸上带笑，语气透着亲近，话中ณ又在安她们的心，都放松笑起来。
听到เ周瑛一心为ฦ别人着想，半点不惜己身，徐贵妃心中狐疑，面上只一派关心，“你父皇不懂得这些台面下的事，但你一直是个聪慧的孩子，不会不知道你独自迁到乾ດ西四所背后的意义。这可绝对不是前几日你过家家一样受过的的白眼所能比拟的，你确定你能ม受得了？”
周瑛才要跟着皇帝ຓ一块离开，却听徐贵妃道：“小七留下。”
急成这样？周瑛转念一想，就猜到เ皇帝ຓ是怕贵妃醒来，再生波澜，说到底还是心虚。周瑛对此只作不知，乖乖应道：“都听父皇的。”
“你刚才谈起和嫔时，不是说一个ฐ人做错了事，就应该受惩罚吗？怎么现在却变了？毕竟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朕都成了帮凶。”
乔荣从潜邸就跟着皇帝了。皇帝保养得宜，头发黑亮，还三十如许。但乔荣就算贵为正四品的太监总管，算是太监里的头一等，也到底是伺候人的。每日饭不正点吃，觉不正点睡，还日日殚精竭虑，耗费心血的，早就须ี发花白，如老翁一样，若在百姓家，早该含贻养孙了。
周瑛虽然不解，但她怎么可能授人以柄，再次一福身，“是我的错。每回都去得不巧，和母妃不是刚睡下，就是在礼佛，偏我又是个无事忙，每回等上一两个时辰，就因有事在身，只能匆匆离开。早知和母妃对我如此记挂，就是天上下刀子，我也该多等一会儿的。”
皇帝本来就是迁怒，一个还没桌子高的小丫ฑ头，被自己两句话吓哭了，还哭得跟天塌了一样，皇帝ຓ难得起了点内疚之心，“快别哭了，你母妃不会不要你的，真正害她的另有其人，”
这位御林军四十如许，鹰钩鼻，目光利ำ如鹰隼，看铠甲佩刀异于余者，至少是统领级别ี。对于貌美宫女的软语求肯，中年将领ๆ不为ฦ所动，“陛下下令封宫，外人无召不得进出。”
素枝手里还拿着托盘，侍立在一旁，莫名有些紧ู张。
周瑛没穷追猛打，方才偷换命题，也是趁周玫一时没防备。
徐贵妃柔声道：“没事，吵就吵了，母妃给你撑腰。”
周瑛为难地看了周玫一眼，“母妃是可怜我年幼失母，这一样，凭谁也是不愿学的。”
二公主周珂年岁最长，求学态度也最好，一手卫公楷已经有模有样。程夫子拿起周珂写的大字，伸手一摸厚度，就知道这位又悄悄给自己加了量，他心中叹气，却缓和了语气，“二公主用心了，不过练字本是一桩修身养性的雅事，公主年岁尚小，着实不用辛苦至此。”
徐贵妃不由皱眉。
皇帝虽觉徐贵妃草率，但周瑛本就没入过他眼，现在生母也没了，让徐贵妃抱去养也没什么เ，不过……皇帝像是漫不经心一样问道：“难得你有这个想法，一早就相中ณ的？”
“真是风寒吗？”周瑛喃喃道。
仓促间就能想出这样进可攻退可守的法子，此等急智，周瑛真要赞一声女诸葛了。
这规矩，该打回去重学了。和妃正要发作，却瞥见芳兰右手藏在袖里，悄悄比了个ฐ七的手势。
素า枝悄悄挥手，让白柳退下，亲自砌了壶茶，给周瑛递了一杯，缓缓劝道：“公主写了这许久，不妨喝口茶，起来站一站，好歹缓缓眼睛。”
周瑛借着练字痛快发泄一番，胸中ณ块垒松去大半，倒是没留心时间。一经提醒，周瑛才觉得眼涩手酸，搁下笔，揉了揉手腕，喝了口茶，“现在什么เ时辰？”
“申时一刻。”素า枝收拾书案上的废纸，好歹腾出一块搁茶杯的地方。
周瑛见素枝把团着的废纸展开铺平叠好，忙出声阻止道：“不用叠了。”
周瑛练字还是素枝启的蒙，虽然后来由程夫子全权接手，素枝也再没置喙过她的练字，但凭素枝的水平，肯定能看出来她根本没潜心练字，而是在发泄情绪。
刚才一股脑儿胡写一通，也没多想，这会儿被启蒙先生瞧见，到เ底有些羞耻。周瑛轻轻咳了两声，“今个儿字写得不好，取个铜盆，把它们都烧了吧。”
素枝看出周瑛不自在，心中了然，也不揭破，取来火折子和铜盆。
周瑛正要伸手接过，素枝却笑着让开，“这些事若让公主动手，要咱们还有何用？公主不妨先去花厅稍坐，烧纸时候烟熏火燎，公主体质娇贵，怕是受不住。”
一看素枝含笑的眼神，周瑛就知道瞒不过她，只好道：“你快着些，该给母妃请安了。”
素枝当然应是，也不假手于人，很快将所有废纸付之一炬。
既然准备给徐贵妃请安，当然要重新沐浴更衣。
水里一片花瓣不要，衣服一点熏香不要，就连滋润肌肤的膏脂也都一丝香味不要……一旁伺候的白柳一双溜圆的眼睛满是好奇，却到底因为新分到เ周瑛身边，不敢去问。
周瑛虽然喜欢白柳的活泼性子，但这会儿却只作不知。
其实原因有两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