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我几乎放下了手里所有的工作,待在家里,时时和她在一起。
很奇怪,他以往都会先打电å话询问,征得我的同意后再进来。一定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
“我写不好字。”她沮丧ç地嘟囔着:“写不好字的人不配吃饭。”
“这是奴家为ฦ公子刚泡好的狮峰龙井。公子请用。”云深学着戏里的腔调,向我敛福行礼。她最近受玮姨的感染迷上了昆曲,牡丹亭,桃花扇,长生殿,一出接一出地看过来。
她脸上腾起不可置信的喜悦光芒,低喊了一声,向我奔来。
初ม看这把琴,只是芸芸古物中的一件,紫檀的背板,琵头上镶着一整块白玉雕刻๑的兰花,再无它饰。静静立在那ว里,素净清雅。
玮姨急得抹了泪,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对我说:“我告诉她今天是七夕,女孩子只要在高处对着月光能一气穿上七针,就能许一个愿。你说她会不会是在……”
“陈小姐哪里不舒服?现在好些了吗?”我问。
她一听眼圈更红,一排珠贝样的牙齿咬着下唇,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了我托着她小脸的手上。
我被那刀光剑影的冗长会议搞得有些厌倦纷杂的心绪顿时平和下来。无论经历了什么เ,只要看到面前这张小脸,我的一天便会圆满。
云深走在我们身旁,低头看着地面,一直没有言语。
云深猛地从我怀里抬头,急惶惶道:“我和靖平好是真好!”
靖平一笑:“应酬倒是免不了,但如果是纵酒声色的那种,我是不会出席的。”
快六点时,靖平回来了。当他跨进客厅,陈薇语看他的第一眼,便让我恍然大悟-云深并不是她今天来此的主要目的。
我停了筷子,微笑着看她的吃相,心里却在想:她会在和韩彦成“早恋”吗?那男ç孩子喜欢她是毋庸置疑的。她呢?
我顺着她的手势看过去,墙角处摆着一些红色,金色和淡粉的小小花朵。
她一扭头,转身背对着我。
这轻软的声音柔得像五月阳光下蝴蝶飞过时掠起的暖风,却震得我心神俱碎,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思想,只觉得心上一角被猛地掀起来,向外溢溢地淌血,火烧一样地疼。
“也疼。”
“赵先生留步。”我走到他面前,悠然道:“我还有几句话没说完。有钱没什么เ不好,但若为富不仁,则富不及三代。疼爱女儿没错,但若不教她正确做人,便会害她一世。再有,老太太恐怕要在医院里养上几个ฐ月。她的医药和营养账单会按时寄到เ府上。赵先生财大气,不会在乎ๆ这点小钱的。最后,我外甥女今后的安全如果受到了一点点威แ胁,你和你的家人会是首要的嫌疑。言尽于此,赵先生,你一家好走。”
我惊得无以复加,低头看着仍在我怀里哭泣的云深–她打人?这个ฐ平时踩死蚂蚁都会难过半天的孩子会打人吗?
“出去找个人,马上就回来。”我答道。
她沉默半晌,喃喃说:“可是没有人给他东西。”
从此,云深师从黄老,学习琵琶。
她红着小脸,扭捏起来,低头去捏桌上的面团,半天憋出一句:“靖平也有喜欢的人吗?”
云深这孩子很听劝,尤其是靖平的话。
这是我为了让云深能留แ下,押上的最重的一个砝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