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人愁

哥哥拜,妹子馋:

到了家,换下官服,只见老管家来回撺掇着,便问:“小堂呢?”

……

“嗯。”徐雅堂拽着崔琰的袖子转过身,“该回去帮忙了。还有,你该称他‘沈大人’。”

沈知微依旧带着他温文尔雅的笑容看着这对一个窘迫,一个坦然的夫妻,不觉加深了笑意。恐怕今后的日຅子何止是不难过,还会很有趣吧。

沈知微见他欲言又止,便鼓励道:“刘先生有何难处但说无຀妨。”

“据草民家谱中所载,城北那片田地中ณ有一部分是草民祖产。然而此前๩战火连年,到我大炎朝建立,房产田地所有已是纷乱。那块地因无从划属,便由朝廷收走。后来,移民策下,那块地就分给了来到我庆云县的徐家营。”

刘奋说到此处,刻意停顿,只眼去瞅沈知微。果然,听到“徐家营”三字,沈知微的眉头紧锁起来。

“刘ถ先生可有把家谱带来?”

“有的。大人请看。”

摆在沈知微案上的刘氏家谱,纸页枯黄,墨迹暗淡,似乎真是历经了岁月的锤炼。刘奋翻到族产一节,果然如其所言,现今徐家营移民分得的部分田地确为刘ถ家所有。

“沈大人,草民也知道此事牵涉移民,关系重大。但祖先财产,不敢轻言相让,还望大人体谅。”

沈知微心里长叹一口气,面上依旧春风和煦:“刘ถ先生放心,本官定会还您一个公道。”

刘ถ奋走后,沈知微偕同县丞、主簿、典史,翻出庆云县志及各类文书,当真无法查明城北田地的最初产权。两朝更迭的战火烧得真叫一个彻底。

话分两ä头。刘奋击鼓之时,围观百姓甚多。不到一个时辰,移民占去刘家祖地的消เ息就传到了城北徐家营。因未弄清刘ถ奋所指具体是哪块田地,分得城北之地的移民一时人心惶惶,纷纷涌入徐家营议事厅,恳请徐大勇想想办法。

“千户长,春种刚播下去,这会儿可千万不能ม让刘ถ家把地要回去啊。”

“是啊。要是收回去了,我们一家人吃什么啊?”

移民们七嘴八舌地诉苦,徐大勇也只能暂时安抚:“大家稍安勿躁,事情还没查清楚。沈大人一定会有公断的。别着急,别着急哈。”

遣回了移民,徐大勇急忙往县衙赶去。

“徐千户,您也๣听说了?”沈知微几个ฐ从书堆里抬起头,看着风尘仆仆的徐大勇。

“是啊。移民们急得不得了呢。”徐大勇喝下一大口茶。“对了,刘乡๥绅说的是谁家的地?”

沈知微铺开地图,指给徐大勇看。

“哎呀,这是分给徐胥的地。他们家上有老,下有小,好几张嘴等着吃饭呢。”徐大勇一拳捶向掌心,“方才我来的路上,听到เ有人说,错分田地本是官府的错。这下却要百姓受过。万一弄得不好,百姓们闹起来,这可如何是好?”

一干人等已是热锅上的蚂蚁,焦躁难安。

县丞看向沈知微,总觉得这位睿智、有决断的县官,今天的反应过于迟缓,似有隐衷。试探地叫他:“大人?”

沈知微沉吟半晌,说:“天色不早了,大家先回去吧。容我再想想。”

晚饭徐雅堂做了沈知微爱吃的葱烧鲤鱼,沈知微只草草吃了几口,便钻进书房。过了一会儿,徐雅堂也进了书房。来到沈知微身边,见他面前摊着一本发黄的旧书。沈知微面色凝重,显然在深思。

“沈大哥,你碰着什么难题๤了吗?”

“没什么,你去温书吧。”沈知微看不见自己้笑得有多疲惫。

“沈大哥,你别ี总拿我当孩子。”徐雅堂拉过一把椅子,在沈知微对面坐下。“跟我说说吧,兴许我能ม帮得上忙呢。”

沈知微拗不过,就把白天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是很棘手呢。”徐雅堂两手支颐。“那ว沈大哥把刘先生的家谱带回来,是对这件证物有什么怀疑吗?”

小堂还真是敏锐呢。沈知微把刘氏家谱凑到徐雅堂鼻子下头,“你闻闻。”

“是……稻草的味道。”徐雅堂使劲抽动鼻翼,“嗯,还有茶叶。”

“沈大哥,这书๰八成是做旧的。”徐雅堂目光炯炯地看着沈知微。

“你怎么知道?”沈知微惊异地睁大了眼。他翻动家谱的第一刻๑,闻到的不是陈年腐旧的霉味儿、尘土味儿,却是稻草和茶叶的味道,心下就有了怀疑。因此,翻阅县志、文书๰,希望若能ม借此查清城北田à地的归属自然最好。可惜没有明证。刘ถ奋作为本地乡绅,甚有威望,不好轻易驳其颜面。且事关移民,不可不慎而又慎。没有十足的把握,不敢草率做出判断。徐雅堂的话无疑ທ加强了他的信心。但是,有几分可信呢?

“我在洪桐时,学堂里有位孙先生,学问不错,就是嗜酒如命。孙师母管着他,不给他酒钱,他不知从何处学来的办法,能把书做旧ງ。然后谎称是善本,哄骗一些附庸风雅实则无点墨的暴发户,以此赚点小钱。有一回,他躲在学堂厨房里把书๰往烟灰水里浸ฤ时,正巧被我们几个学生撞见。我便知道,浸烟灰水、茶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