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碗搁在我手上,自己出去了。
“啊,是的。”我回答,苍音立即瞪过来,我耸耸肩,告诉她有什么关系,反正不管苍音是不是都得跟她打一场。
那也是我和他这一世分别ี的时候了。
苍音一怔,头向后仰去躲开了我的手,我停了停,便不留痕迹地收回,眯眼瞧着他面容上那一点点掩饰不住的羞涩,“小少年,长大了呢。”
“模样太好生事端。”
我立起来,他银白的头顶只到เ我腰际。
“她不是您的老相好么,怎的变成公主了?”
他步伐停了停,细长的眼睛仍微微眯着没什么เ动静地平视前方แ,“你吃你的。”
我那之ใ后第一次接单子去阳世收魂回来时便发现了酆都的不对劲。
“玉儿莫闹,那戏子是要开始了的,晚了就寻不着好位置,”母亲叹口气拉拉她,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一方戏院,穿着长褂的男人,一身妆点的妇人,一个个ฐ走进院子就坐了,院门屋檐上挂着的彩条儿在夜里看得模糊,“玉儿晚膳不是方吃过的么,还想不想看那狐狸了?据说是演得极好的。”
我想了一想,啊也对,现在正是牡丹花盛开的时候,也是做牡丹花饼的旺期。坐在凳子上又拿起一块塞进嘴里,味道真不错,就是有点腻,甜得过了,一般女孩子受不住这种甜吧,好在花香浓厚,我很喜欢。
“好吃么?”他声音很轻很好听。
“嗯。”
我抬抬眼皮,苍音唇角隐隐有了明亮的笑意,忍不住嘴上调笑道:“这该不会是你做的吧?”
“你只管吃就是。”他托着腮注视我。
“哦。”
自然,等我知道那ว是他第一次下厨,屡战屡败,最后就做出了这三个时,已๐经是很久以后了。那时我顿觉得狼吞虎咽三个饼实在太浪费了,本应细细品尝才是,这可是当朝皇子殿下兼将军大人的亲手厨艺呀,诚惶诚恐。
我突然来了兴致,“这饼取得花材材料应该有讲究吧?比如我吃的这个ฐ,是什么种类的牡丹?”
苍音不咸不淡道:“黑牡丹。”
“……”
我吃了十万两白银进肚子了。
苍音见我这憋屈的模样勾了唇角,韵圆烛光下声音有柔了几分,抿了一口凉掉的茶。
“牡丹。”
“嗯?”
“你说的都是真的么?”
“你指什么เ?”
他望着我关掉的那ว扇南面窗户片刻,才道:“我曾经是怎样的人?”
我瞧了瞧他的侧脸,那般好看的凌厉轮廓,将最后一口花饼塞进口里一点一点嚼完,舔了舔手指,又舔了舔嘴角的碎屑。
他是指我十年前第一次遇见他时说的话么เ,原来他都记得。
“你那无数个前世呀……”我笑笑,“很温柔的人,老喜欢欺负我又老喜欢哄我,跟一般宠爱妻子的夫君没有什么区别。”
那么宠我,以至于离开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无法自己้过活。
“对你好么?”他握着一盏茶,有些怔忪。
“自然,把我宠到无法无天。”我轻轻松松笑,嘴角拉开弧度,“要不然我怎的还会找你,要是你当年负了我我早把你内脏吃干净了,我可是妖怪来着。”
这次和苍音是好好道别的,上次雪地边关就这么走了,他似乎有点不满。
“牡丹。”
临走前他慢慢唤住我,小院月光下桃花朵朵。
“明年这个时候,你来这里。”
“花灯节么?”
“嗯,”他对我笑着,不远不近,“我在清思桥上等你。”
清思桥,谐音“情思”,似乎是有段美丽的故事流传下来的才以之命名,那不是小城中心放牡丹ล灯节庆跨过河流的那一小座青石三孔拱桥么。
我想了想,这替人做嫁衣的差事,应是到了尽头罢。
“要是我不来呢?”我耸耸肩,歪头抿唇一笑。
“等你。”
“我一直不来你一直等我?”
“是。”
“我说,你长大了怎么就不害臊了呢,含蓄温文的男人姑娘家才喜欢嘛,不要仗着这副好皮囊耍流氓呀。”
“牡丹,”他压了压眸子,表情变得无奈,嘴角尚含着丝笑,“我从未见你害臊过。”
“……”脸皮变厚了么เ。
“明年花灯节,我等你。”他又重复了一遍,黑眸里全然埋藏着认真。
明年这个时候,男ç人又会是什么身份呢?
“好。”
回酆都一比,还是人间好,酆都清明节就是最大的节日了,那白纸飘飘,鬼门关大开,通了阎王和无常那边的令牌是可以去一会阳世见见家人的,间很多鬼魂非常重视这一天。
一回来撞见的竟是那绿衣长舌女,飘在酆都森森大街上,除她之外还有许多女鬼男鬼晃悠出现,飘起来安安静静,怎的都没有一点人间热闹的感觉。
那ว长舌女一见我连吊到口的红舌头都僵直了,赶紧ู行礼,“参见花儿爷。”
我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