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从换我送报以后,她家的确比过去送得晚了。第二天我开始给第二区域送报时,就先给那家送去。我沿着公寓楼的楼梯,层层送,先把报纸塞进右边家的门里,然后送左ุ边的家。这时,身后的门打开了。
听到“引退”二字,我想最吃惊的也许是那ว个人吧。
——我强压着无处排遣的愤怒,在通向休息室的走廊里走着。感到些放心的同时,种难言的空虚勒住了我的喉咙。
那天该拍的呆照,我全部拒绝了。本来是系列ต连贯的极其自然的动作,却只抓住瞬间拍成前后不连贯的张呆照,神韵立刻๑大变。我讨厌把日常动作当作静止的拍在照ั片上。
横须贺——
怎么说好呢?
——他仿佛这么想着突然抬起头看着我。
脸上露出常有的那种微笑,说:“嗯,这不挺好吗?”
“真的?读过后不觉得有什么看着不舒服的地方吗?”
这话似乎有些使他感到意外。
“你自己既然已经这样写了,我也没有什么理由á妄加评论啦!”
他又这样嘱咐我说。
我在这本书中写了自己้的“生理”和“出生”。由于人们理解的方法不同,也许引起轰动的。
对于个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女人,把那些属于所谓禁区的东西写成文字,并且公诸于众,站在丈夫地位上的他,是不是有抵触情绪呢?
这正是存在于我心底的不安。现在,他这样理解我,信任我,使我再次感受到เ决不能辜负他的责任感。
这本书的写作不是作为艺人山口百惠,而是作为ฦ个生活中ณ的人的山口百惠在人生阶段告段落,是从这个出发点写作的。
制片社ุ所属的演员,退出舞台之后,把自己้的意志公之于众,恐怕还没有先例吧。
我想到批准和帮助我退出舞台的堀经理以及制片社的诸位。
没有让他们过目我写作中的初稿。如果他们从这本书里知道曾花费心血关注的“山口百惠”的真实面貌,那就万分荣幸了。
我还想到了那ว些崇拜我的影迷歌迷们。
“把自己的性都写出来,不好啊!”
“把私生活公诸于众,对你和三浦君都不好啊!”
“百惠的母亲和三浦君的双亲情绪上也不会好吧!”
每天收到的信件中,几乎ๆ都有对我写书提出的意见。
读着这些信,我总要在心里发誓:不能辜负这些人的心愿,至少不能说假话,不能用漂亮的词藻来装扮自己。决不能让别人说这是艺人的自白书,我定要把这本书写得使人们读完以后都能ม露出会心的笑容来。
当然,我终归只是个人。
但是,活在崇拜我的歌迷影迷心中的山口百惠,也许已๐经变成他们身体中的部ຖ分了。
我的痛痒,有部分已经成了他们的痛痒。
在写这本书时,我不可能把这么多人的存在置之不理。正是因为有了他们对我的支持,今天我才可以写成这本书。
现在,全书已经写成。我发觉,自己的心情格外平静。
这四个ฐ月,我重新审视了自己,结果又发现了个新的自己้。
八年来,我做了不尽其数的工作,然而,著书却是项和以往工作的格调不同的稀罕的工作。
切都由自己้去决定和行动。我再次懂得了没有比这种创造性的劳动更使人感到愉快和充实的了。
我定制ๆ了印有自己名字的稿纸。
印了百本。
本以为写这本书用去了不少,可是现在房间的角落里还放着半以上尚未拆开包装的稿纸。
从开始到เ最后直陪伴我写作的是支钢笔。
以前,我曾经用过多种写字工具:铅笔,活心铅笔,圆珠笔,钢笔。
即使是因为ฦ喜欢才买来的笔,我也会很快厌倦的。可就是这支蓝色钢笔,我却对它爱不释手。
现在,它已完全适于我的手,我的手也习惯于它的重量了。
有时是在摄影棚里,有时是在出外演出的后台或是饭店的房间里,我抓紧每刻时间拿出这支钢笔用。这支钢笔,成了我平生第件得心应手的物品了。
我还要感谢在我写作过程中直接给予过协助的人们。
对于不计深夜清晨,不计较时间而指导我写作的残间里江子女士,为我拍摄照ั片的立木义แ浩先生寺岛彰由á先生,负责装订的菊地信义แ先生,从出版社的角度确实给予我很大帮助的山下秀树先生。
大家都是在我写这本书时才刚刚相识的,然而通过项ำ工作培养起来的友谊,今后我也要珍视下去。
二十年来,我是随风生活过来的。
向外面吹去的风。
从自己身体里向外吹着的狂风。
以自己的意志和心灵生出来的风。
有令人身心舒畅ม的和风,也有冰凉刺骨的寒风。
仿佛火焰大小随风摇曳,我也随着各种各样的风成长起来。
有时,我挺身而立正面迎风;有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