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呼噜很有节奏感，忽而高忽而低，忽而有忽而无，越听越睡不着。
“你说什么？”孙问渠往他面前凑了凑。
孙问渠也没再说话，胳膊往眼睛上一搁就没再动过。
屋里挺静的，没有什么声音。
“挂啊，”孙问渠眯缝了一下眼睛往他脖子那ว儿扫了一眼，“你不是都挂上了么。”
“那就热豆浆，”孙问渠看了他一眼，“热牛奶也行，有煎饼果子的话最好也来一套……”
想到腿挺长……方驰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腿。
“说退呢，不要，”奶奶啧啧两ä声，“你爷说等他走的时候再悄悄塞他包里吧。”
“就算装修了，不合你意也得重新修，还更麻烦呢，”男人说，一抬眼看到了站在院子外面的方แ驰，“您有事儿吗？”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这一夜是怎么เ睡着的方驰不记得了，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趴在沙发上，动都没有动过。
“你怎么来了？”方驰走过去，有些吃惊地看着他。
可惜方驰吓跑了。
方驰有些莫名其妙地打开了门：“你怎么又不睡了？”
“不知道，起网上来就在网里了，”孙问渠乐得不行，“你爷爷说估计上游漏出来的，我真是福星。”
没过多久，四周开始变得不太安静。
“你……等等。”方驰叫住了他。
孙问渠简直怒火中烧，没忍住吼了一嗓子：“方驰！”
方驰叹了口气，举起手，手里拎着他的钥匙：“这东西在门上插着呢，就你这样的居然从来没招过贼？”
这是方驰的对黄总俩字的观后感，不过孙问渠这怪异的行为ฦ让他打消了对后面的字的兴趣，转身进了厨房。
“你上的职业学校吧，学厨的？”孙问渠问了一句。
方驰接过了孙问渠扔过来的东西，是车钥匙，看样子是孙问渠喝高了让他过来开车……打个车不行么，叫个ฐ代驾不行么！
“你到底，”方แ驰一把扳住方影的肩，盯着她的脸，“欠了多少钱！欠了什么人的钱！”
教练是个中ณ年大叔，身材不错，看起来跟他们这几个ฐ算是挺熟，估计还真是常来的。
“去哪儿？周五我得跟学校请假，”方แ驰看了看日历，周五就是明天，“过夜吗？”
打个鸣儿打得跟笑似的。
“知道知道呗，”孙问渠笑着蹦了蹦，“没事儿。”
“我怕这两天可能会过来，她跟我爷爷奶奶关系还成，”方驰有些担心，“你要是不想见她……”
“放心，她不敢来，”孙问渠啧了一声，“我要不是看你面子，就她那ว样，早找人收拾她了。”
“怎么……收拾？”方แ驰问。
“你猜？我这种纨绔子弟收拾个送上门儿来的骗子还能怎么收拾，”孙问渠笑了起来，“你是表现好，要不连你一块儿收拾……是说我今天有芝麻糊吃对吗？”
“啊？”方驰愣了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孙问渠已经换了话题，“哦，是。”
“好吃吗？”孙问渠说，“能不能ม给加点儿牛奶。”
“能。”方驰说。
孙问渠没再说话，方แ驰也没出声，四周挺静的，这会儿也没有鞭炮声，能听到เ他们和小子的脚步声，还有呼吸。
“你屋里……”方แ驰低头走着，“那ว个盒子，是二胡吗？”
“哪个ฐ盒子？”孙问渠问。
“就那个ฐ看着跟武林秘笈包装ณ盒一样的长条大木盒子。”方驰说。
孙问渠一听就笑了，好半天都停不下来。
“怎么了。”方驰啧了一声。
“是，”孙问渠点点头，“李博文送我的。”
“他送的啊，”方驰拧着眉，“他送的东西你还带着呢？不嫌硌应啊。”
“琴是好琴，估计李叔挑的，”孙问渠笑着搓搓脸，“扔了多可惜，我心情好了没准儿还扛着上李博文家拉去呢。”
“神经，”方驰叹了口气，说起来其实他很多时候并不太能弄清孙问渠的真实想法，就算知道了他神经病的外表下面有另一副面孔，却也还是摸不透，“你说给我拉琴，就是用这把吗？”
“嗯，让你听听好琴的声音。”孙问渠点点头。
走到村口的时候，马亮已经停好了车，和胡媛媛俩人拎了一大堆东西。
方驰一看就愣了：“干嘛呢这是？”
“拜年啊。”马亮说。
“这也太多了，”方แ驰看了看，各种吃的和酒，还有几大盒老人的营养品，爷爷奶奶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高级的营养品，“能ม开个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