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龙相沉沉思索之时,露生和艾琳在咖啡馆里相对而坐,神情也很不对劲。
“你打算在天津常住吗?”她问。
说完这话,他抬手一把搡开了龙相,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露生滚回了自己的房间里,挨了巴掌的面颊๐很热,手和脚๐却很凉,凉得发僵发硬,一个人像是死了一半。
丫丫当即哟了一声,随即下意识地要朝着露生看——这一刻,她忽然暂忘了自己已为ฦ人妇的事实。因为小时候总听露生夸说北京如何如何繁华有趣,所以此时便下意识地先望向了他,想着等到了北京,让大哥哥带着自己出去见见世面。
龙相很不服气,梗着脖子答道:“她是我太太,我上哪儿她就得跟到哪儿!再说我吉人自有天相,开枪开炮也离我远着呢,震不到เ她,她怕什么?”
龙相自顾自地取出一枚小耳环,对丫丫说道:“你别动,我给你换上。”
龙相放下双腿,欠身拖着椅子挪到了露生近前,“大倒不大,我们不是第一次和那帮人交易,他们就是干这个的,绝对不会在这上面耍花招。合同一签,事情就算敲定。只是……”
露生没言语,只是下意识地一翻腕子握住了那ว只手。
他想别人一定没有这样厉害的指甲â,心里就觉得很有趣,为了和露生分享这点有趣,他用指头用力蹭下了一抹鲜血,然后把染了淡淡血色的手指一直送到了露生面前,“看!”
露生欠身向前一拍他的后背,笑得简直要乱颤,“没什么,没什么,我俩是羡慕你心灵手巧。又会打胜仗,又会织毛衣,真贤惠。”
旁边一名士兵打了个立正,出声答道:“报告少爷,白少爷的耳朵边子受了伤!”
屋子里没开灯,窗外也没星星月亮,唯一的光源是院门上方的一盏小电灯。露生看着龙相,看他唇红齿白脸青,像个心情愉快的鬼。而龙相一屁股坐在床边,开口说道:“我要出去打仗了。”
有这个土皇帝在,龙氏麾下的各路军队打他龙家的旗,可以相安无事;可土皇帝ຓ若是一朝没了,那正如徐参谋长所说的那ว样,“群龙无首”,怕是就要出大乱子了。当然,土皇帝家的后院里还养着个太子。可这太子还是个ฐ毛头小子,土皇帝毕竟不是真皇帝ຓ,各路豪杰们又不傻,既然都有自立门户的力量,何必还非要再把个毛头小子供到脑แ袋上?
对于这样的命运,她本来是毫无意见的,是心甘情愿全盘接受的。可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忽然变得不那ว么心甘、不那么เ情愿了。不为别的,只为她怕龙相。
然后他转身走进卧室,蹲下来拎起了地上的皮箱。
露生用毛巾擦了擦龙相的赤脚๐,然后握着毛巾起身说道:“看你这点儿学问,还不如丫ฑ丫,上床睡你的觉吧。”
龙镇守使的到来让院子里小小地乱了一气。从这个“乱”字来看,可见龙镇守使并不是一位慈父,起码,绝不是天天来看望他的独生小儿子。
随即他纵身一跃,手和牙齿一起上阵,对着露生的脸蛋就下了家伙。露生左脸被他挠了一爪子,右脸被他啃了一口,忍痛推开身前的丫丫,他揪住龙相的衣领就往地上摁。龙相打丫丫的时候英武,面对露生就落了下风。不过是三拳两脚๐的工夫,露生已经把他反剪ຘ双臂压在了地上。跨过他的后腰一屁股坐下去,露生虽然气得要命,但是因怕压坏了他,所以貌似坐,其实是蹲,“说!你服不服?”
——复仇。
话音落下,龙相猛然爆发了一声狮子吼,“笨死!”
她一闭眼,被龙相喷了满脸唾沫星子。而龙相吼完一声,意犹未尽,果然伸了手开始对丫丫ฑ指指点点,“他完全不听我说话,我没办法;可你都和他搭上话了,怎么还不能ม把他哄回来?”双手叉腰逼近了一步,他露出了狰狞面目,“我看你是故意的!故意给我捣乱!故意不让他回来!当初他就总护着你,当初你对他就比对我好!我知道你们都嫌弃我,让他回到我身边,你心疼了——”夹着香烟的手又挥到了丫丫面前,“你们两ä个串通一气,就是想活活地气死我!我死了,你们两个就得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