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但是,”他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你是不是说你这边只有三百人……”
——可他从未想过真的要主动去把白鹿原怎么样……就像你想过把天上的太阳摘下来么?
“啊?”院长愣了。
梦中的偶像就在自己的面前。专注、穿着白衬衫认真地打字——总有人说认真的男人最性感,以前不懂,现在才真正懂了……白鹿原坐在电脑แ前,把腰挺得直直的打字的样子,好看得让人想哭出来。
短暂的视觉眩晕终于过去了。定睛一看,猫球球坐在那ว里,一切喜怒哀乐都摆在脸上——脸红红的,看起来忿忿的,又有一点难过的样子。
那个戴连帽衫的少年,他心里的小野兽,就那样蹲在角落里,捂着脸,长久地把自己埋了起来——远远看过去,谁也不知道他哭了。
断念,下笔。
“章鱼老师不是说鹿哥写的是第三类耽美吗……yoooooo!”
但是……我擦!
白鹿原面色阴沉,挥手把财务处一群来围观“咦今天老白带了个学生回来”“难道是老白的亲戚吗”“好水嫩的小孩啊”——的怪蜀黍怪阿姨们赶了出去,然后一把关上了门。
【直到你成为书评区的管理员】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时候全频道的人——不算上白鹿原,不算上白鹿原书评区那群来围观的基佬们,不算上所有非圈内的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都被震惊了。
【很勇敢的纯爷们猫球球祝他幸福呵呵不知道他喜欢的是哪位傻妈只要是班长傻妈之ใ外的都可以!=,=】
白鹿原很狼狈地一只手扶在了讲台下面的桌子上,很狼狈地想:擦,第一次来上课就差点摔倒了,果然流年不利ำ……
【好……好吧……】他内牛满面地说。
他把这句话打出来时,突然觉得脑袋一空,连手心里都是莫名的冷汗。
他说完才发现周围安安静静的——班长用一种愣愣的表情望着他。
——老子一点都不忙!
看着那些从脚下一直铺到เ头顶的《神州沉陆之双照楼记》,白鹿原也有了些恍惚的感觉——大概,这也勉强算著作等身?
哲学师兄一脸暧昧地拍着巴掌看了过来:“师弟!你们系要搞诗歌朗诵比赛吗?”
猫球球顿ู时又噎ດ住了。
【这也不算多重要的事吧。只是个广播剧而已๐。】
“怎么เ办?”
例如他想说白姑娘,他们虽然都在取笑我,但我心里是很茫然的……我到底喜欢着怎样的白大大呢……
然而,编辑弹出的留言却再一次震住了他:
【何其蛋疼啊!!!老子最怕看到เ这种事了啊!难道鹿哥你遇上了啊啊啊啊啊啊!!!!】
他坚守了对读者的承诺,从十点写到凌晨三点,洋洋洒洒,白氏春秋,那ว般激荡或微小的心情和历史,就那样娓娓道来,写得连自己้都怅惘了。
这是今天晚上最重要的问题!
白鹿原下意识地打了一行字:【基友?】
然后她用了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向他表达自己的无限崇拜之情,同时反复强调自己关于做广播剧的梦想,表示这剧一定会超越xx,超越xxx,成为本圈唯一的神剧,但是又不断地重申,剧组能力低微,我们不敢僭越……
他坐在灯下,一张张看过去,那ว些白鹿原曾经日日夜夜写过、练习过,想要表达的话,就那样一张一张地,作为未能丢掉的草稿,摆在那里。灯光下的草稿宣纸,又粗糙又柔软,带着种种迷惘而不能ม忘怀的感情……
他不知不觉便看得已是痴了。
——原来……
——原来他还曾经这样过……
无数喜悦的惆怅的酸涩的心情,带着重重的甜蜜涌进心中。猫球球突然觉得有点想哭——嗯,确实不能哭。白鹿原不是刚ธ刚ธ才吼过他么เ?男孩子不能哭的……
但是……如果就是因为你呢……
一直以来觉得得不到回应的、卑微细小的心情,宛如尘埃里开出的花仰望太阳那ว样爱着。你爱过那么艰难的爱么?你有过觉得一生也得不到的人么?你曾经不惜耍赖、哭泣、使小孩子脾气甚至咬他,也觉得他永远瞧不上你的心情么?
可是就在这一刻๑,他呆呆地坐在灯下,看着无数看不懂的材料和报表下放着的那些草稿纸,原来——原来他曾经这样练习过多次,为了在扉页ษ上写几句话寄给他,废掉一张又一张纸,每一个字都对他自己是天价……
作者是读者们的神。他们高高在上,呼风唤雨,永远不看读者的回复。